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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雷鸣初现（第1页）

不之客带来的阴霾，如同铁岩城上空的烟霭，沉甸甸地压在墨渊工坊每个人的心头。那枚陷在泥里的凤翔徽记，被林尘悄无声息地拾起，藏在贴身的衣袋里，像一块灼热的炭，时刻提醒着来人背后可能隐藏的惊涛骇浪。

接下来的两天，工坊气氛异常压抑。林墨渊将自己关在后面的小铸间里，对着那截断剑冥思苦想，偶尔传出几声剧烈的咳嗽。林尘则依言打理着前铺的生意，接待着前来修补农具、定制寻常零件的普通主顾，但他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街面上的任何风吹草动。

就这样过了两天，林尘现小铸间里的灯就没有关过。

第三天清晨，变故突生。

并非来自预料中的锦袍客，而是源于一场毫无征兆的“灵韵风暴”。

起初，只是工坊内所有已唤醒的灵韵金器件开始出低沉的、不和谐的嗡鸣。悬挂在墙上的“自鸣避邪符”剧烈震颤，声音刺耳；水缸里用于净化水源的“涌泉珠”光芒乱闪，水流翻滚如沸。

“怎么回事？”一个学徒惊慌地喊道。

林尘心头一紧，那种熟悉的、与灵韵金共鸣的感觉变得狂躁而混乱。他猛地推开工坊大门。

街面之上一片混乱。

原本井然有序流淌在特定金属管道中，为全城提供动力的“公用灵韵流”仿佛失去了控制，彩色的光流如同挣脱束缚的毒蛇，从管道裂隙中喷溅而出，在空中胡乱扭曲、碰撞，出噼啪的爆响。一些依靠灵韵驱动的载具失控地撞在一起，更有甚者，某些佩戴着灵韵金义肢或植入体的人，开始痛苦地倒地抽搐，他们的植入体不受控制地光、过热，甚至灼伤他们的血肉！

“灵韵暴走！是灵韵暴走！”有人声嘶力竭地尖叫。

天空之中，原本被烟尘染成灰褐色的云层，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汇聚、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有沉闷的雷声滚动，那并非自然的雷霆，而是灵韵极度紊乱引的能量咆哮——这就是“灵韵风暴”，铁岩城偶尔会遭遇的、最令人恐惧的天灾之一！

“关门！快启动防护阵法！”林墨渊从小铸间里冲了出来，头乱糟糟的，脸色煞白，声音因急切而嘶哑。

学徒们手忙脚乱地试图降下厚重的金属门闸，并启动工坊基础防御。但就在这时，一道失控的、粗如儿臂的赤红色灵韵流，如同鞭子般从街角甩出，狠狠地抽向工坊斜对面的一家药材铺！

药材铺门口，一个穿着打满补丁衣服的小女孩正吓得呆立原地，她怀里抱着的药罐子摔在地上，碎裂开来。她仰着头，惊恐地看着那道毁灭性的能量流朝着自己当头劈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林尘的大脑一片空白。救人！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而动。他猛地抓起工作台上那块自己一直在温养的、指甲盖大小的灵韵金胚料，将全身的心神，连同那股“明镜止水”的意念，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

他没有试图去对抗那道狂暴的灵韵流，那无异于螳臂当车。他做的，是“引导”。

在那千钧一之际，他手中的灵韵金胚料爆出前所未有的柔和白光，这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与“疏导”的意味。它像一块投入狂暴河流中的巨石，并非阻挡水流，而是巧妙地改变了水流的局部走向。

嗤——！

赤红色的灵韵流在林尘意志的干预下，生了极其细微的偏转，几乎是擦着小女孩的身体，轰击在药材铺的门柱上，将坚硬的铁木门柱炸得粉碎，木屑纷飞。

小女孩被气浪掀翻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但性命无忧。

而林尘，在完成这一切的瞬间，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脸色变得金纸一般。强行介入并引导如此狂暴的灵韵，即便只是细微的偏转，也远他目前心神的负荷。他手中的那块灵韵金胚料，光芒迅黯淡，表面布满了裂纹，几乎报废。

“小尘！”林墨渊惊呼一声，冲上前扶住他。

就在这时，街角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一队身穿着暗红色制式铠甲、佩戴着面具的士兵快奔来，他们动作迅捷，手持一种能够射网状能量场的长杆器械，开始强行收束、压制街道上失控的灵韵流。他们的铠甲胸前，烙印着一个鲜明的图案——一团在铁砧上燃烧的火焰。

是烈焱军府的“治安司”！

他们的效率极高，显然对处理此类事件颇有经验。为的一名队长，目光冷峻地扫过混乱的现场，最后落在了吐血倒地的林尘，以及他手中那块濒临破碎的灵韵金上，眼神微微一凝。

风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天空中的漩涡逐渐消散，失控的灵韵流也被迅压制下去。但街道上的一片狼藉，以及人们脸上的惊惶，昭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带来的创伤。

烈焱军府的队长走到墨渊和林尘面前，拿着一个复杂的仪器，看了一眼后，声音透过面具，带着金属的冰冷：“刚才的能量异常干预，是你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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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渊将林尘护在身后，躬身道：“大人，小徒只是情急之下，想自保而已，无意干预城防法阵。”

队长看了看那个被救下、仍在哭泣的小女孩，又看了看林尘，冷硬的目光似乎缓和了半分，但语气依旧不容置疑：“自引导灵韵，虽情有可原，但亦触犯《铁岩城灵韵管制律》第十七条。念在初犯，且未造成更大破坏，此次不予追究。但尔等需谨记，非经许可，不得擅动灵韵！”

说完，他不再多言，挥手带着士兵，继续清理街道，维持秩序。

林墨渊扶着虚弱的林尘回到工坊内，关上大门，隔绝了外界的混乱。老人的手因为后怕而微微颤抖。

“你太莽撞了！”林墨渊低声道，语气中带着责备，更多的是担忧，“在烈焱军府的人面前显露你能引导灵韵，这……福祸难料啊！”

林尘擦去嘴角的血迹，感受着体内空荡荡的虚弱和经脉的刺痛，低声道：“师父，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林墨渊看着他清澈而坚定的眼神，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这孩子的秉性。

“而且，师父，”林尘缓过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句让林墨渊脸色再变的话，“刚才那道灵韵流……我感觉到了，它的狂暴并非完全自然形成。在它的核心，似乎混杂着一丝……人为的、充满破坏欲的意念！”

林墨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人为制造的灵韵风暴？

是巧合，还是……冲着工坊，或者说，冲着那截断剑来的？

就在这时，工坊后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瓦片碎裂声。

仿佛有什么人，刚刚从那里悄然离去。

林尘和林墨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锦袍客约定的三日之期将至，突如其来的灵韵风暴，烈焱军府的关注，后院不明身份的窥视者……所有的线索，仿佛都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正向着这座小小的工坊收紧。

真正的危机，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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