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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诗剑菩提（第1页）

段正明寿辰前夕，携全家至天龙寺祈福还愿

天龙寺千年古柏披着晨露，枝头嫩芽与檐角铜铃一同轻颤。段无咎扶着母亲李氏迈过朱红门槛，她鬓角的翡翠步摇扫过香炉青烟，惊起一只啄食供果的朱鹮。

这株柏树还是老样子。段正明抚着树干上歪歪扭扭的刻痕，那是六岁段无咎用匕刻的天下第一高手，如今已被岁月揉成模糊的皱纹，当年你被住持罚扫落叶，硬说这树是《山海经》里的建木，要爬上去摘仙果。

马芊芸噗嗤笑出声，苗银项圈晃碎满地光斑：难怪无咎总说天龙寺的果子最甜！昨儿他还让我备了三筐蜜饯，说是要给寺里松鼠。

段正淳一家早已候在观音殿前。刀白凤的孔雀银锁缀着新编的茉莉花串，见李氏走近，忙摘下两朵别在她鬓边：姐姐这步摇该换了，前日高家献了批南洋珠翠

话音未落，段誉从经幡后探出头，青衫沾着香灰：伯母快看！我在功德箱底下现个蟋蟀罐——（举起陶罐）这刻着段大侠专用，定是堂兄的手笔！

段无咎耳尖泛红，一把抢过陶罐：少胡说！这分明是当年玄苦大师养蛐蛐的罐底忽掉出半张糖纸，枯黄的饴糖渍依稀可辨李氏蜜饯坊的印记。

众人围坐在百年紫藤架下，小沙弥端来陈年普洱。李氏从荷包里摸出松子糖：无咎七岁在这儿打翻佛前灯油，怕挨骂，竟用糖块捏了只假蜡烛充数。

王语嫣抿嘴轻笑，指尖在石桌勾勒蜡油痕迹：难怪方才见那烛台格外圆润，原是糖浆浸透的包浆。

“还有，还有，那年盂兰盆节，无咎偷溜进大雄宝殿，用融化在袈裟下的饴糖绘制了一幅《降龙罗汉图》。糖浆滴在蒲团上引来蚂蚁列阵，恰逢吐蕃高僧朝拜，误以为“蚂蚁显佛迹”，整整跪拜了三日。枯荣大师现真相后，罚他抄写《楞严经》，他却用糖水在经卷空白处画满“会动的罗汉”，阳光一照便投影出十八罗汉斗蛐蛐的滑稽戏。”李氏说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众人听完后笑的东倒西歪。

“并且无咎十岁冬修时，用《五行机关术》改造斋堂灶台，将蒸笼设计成“佛莲吐雾器”。蒸汽凝成菩萨驾云幻象，吓得烧火僧高呼“佛祖显灵”。最绝的是他偷藏山芋于灶灰，爆破时如惊雷乍响，众僧以为天魔来袭，持棍列阵半日，却见他举着焦香烤芋嬉笑：“此乃《金刚经》云‘霹雳手段，菩萨心肠’！”

听到这里众人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段正明吹开茶沫，眼底漾着笑意：最绝的是这小子用蜂蜜在《金刚经》上画了只王八，说是要帮佛祖降服贪嗔痴三毒兽！

随后众人沿青苔石阶漫步，段誉蹦跳着指向一块残碑：堂兄快看！这字缺了半边，本因大师说这可是你当年说要破除执念故意凿的。

段无咎轻踹他小腿：瞎说！分明是你爹年轻时试剑劈歪的。段正淳的蟒纹佩刀应声出鞘三寸，惊落几片柏叶。

刀白凤的白玉团扇忽展，接下飘落的叶片：这叶子脉络倒像誉儿昨日画的《洱海烟雨图》——（斜睨段正淳）比你那剑气如虹的墨宝强多了。

行至钟楼，马芊芸的银镯撞响铜钟余韵。段无咎忽指梁柱一角：瞧见那团墨渍没？我十岁和本参师叔打赌，说能用弹弓射中钟锤，结果

李氏的帕子精准捂住他后半句：结果钟锤纹丝不动，弹丸反弹打碎了方丈的琉璃盏！

午时斋饭飘香，段誉扒拉着素火腿嘀咕：伯父，当年堂兄偷烤鸽子被罚，真在这灶台下藏过叫花鸡？

段正明筷子敲在他碗沿：食不言！自己却憋不住笑意，那鸡骨头现在还埋在寺后竹林，去年生出丛格外鲜嫩的春笋

王语嫣细心挑出姜丝，将素鸭换到段无咎碗中：难怪你总说天龙寺的斋菜有烟火气。

日影西斜时，段正明在寺门古柏下驻足。树皮裂缝里塞着半截褪色的红绸，依稀是段无咎儿时系的祈福带。

愿爹娘康健，大理长安——这字迹倒是十年未变。李氏轻抚绸带，将新写的愿吾儿此生恣意悄悄系上枝头。

归途马车摇晃，段誉枕着《南华经》酣睡，袖中滑出刚捏的糖人儿——赫然是幼年段无咎举着假蜡烛的憨态。

段无咎见到段誉如原着一般对武学不甚上心，但行走江湖若没有武艺傍身，靠着仆从护卫终究是水中央、镜中花。段无咎决定仍将逍遥派的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传授给他。

翌日，段无咎自身来到镇南王府，只见段誉斜倚在藏经阁的沉香木架上，青衫袖口沾着松烟墨痕，怀中《南华经》与《大理风物志》叠成小山。他生得唇红齿白，眉眼似画，偏那对眸子浸着洱海月的清辉，顾盼间流转着与刀白凤如出一辙的疏离气。

誉儿，这《六脉神剑总纲》你倒背如流，为何连块青砖都劈不开？段正淳的蟒纹佩刀重重顿地，惊飞檐角白鹭。

段誉的佛珠缠住腰间银锁，那是刀白凤赠的摆夷族护身符：父王，庄周说无用之用方为大用，您看这青砖铺地供人行走，劈碎了反而不美。他指尖抚过书页，竟在《逍遥游》批注里夹了张《易经五算》的星位图——自己却浑然不觉。

阁外忽起清风，段无咎的五行领域悄然笼罩整座经阁，他望着少年周身若隐若现的六脉真气，嘴角勾起笑意：好个书剑菩提

段无咎与段正淳相互见礼，段无咎道：“王叔切莫心急，让我劝劝誉弟。”

堂兄也来考校武功？段誉嬉笑着递过茶盏，杯底绘着《洛神赋》的飞天竟暗合八卦方位。他转身时无意踏出归妹卦步法，惊得案头经卷无风自动：前日读《酉阳杂俎》，说波斯有种踏星术，三步能跨月

段无咎一手接过茶盏，一手突然并指按向段誉丹田，五行真气如江河入海：誉儿可知，你方才说的踏星术，正是逍遥派轻功的波斯译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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