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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两条路（第1页）

爱音的指尖悄悄掐进裙摆布料里，褶皱里裹着一团没说出口的慌——刚确定关系没几天的暧昧还没在心里焐热，偏偏两人都是女孩子，这份连呼吸都要轻着点的恋情，怎么也没办法大大方方说出口。她下意识往樱小路身边缩了缩，肩膀刚碰到对方温温的胳膊，就见樱小路悄悄抬了抬手，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手背时，还悄悄捏了捏她僵的指尖，像在递一句无声的“别怕，有我呢”。

空气里静了半秒，连乐奈挖帕菲的勺子都顿了下。灯的目光软乎乎落在两人相挨的肩膀上，没带半分探究，倒像在看两只刚凑到一起取暖的小兽，眼里满是温和的好奇；乐奈则眨了眨眼，指尖转着桌上的玻璃杯，嘴角还沾着点抹茶奶油，眼神里藏着智慧。

樱小路攥着爱音的指尖没松，甚至悄悄加了点力道，像在把安心感顺着指缝递过去。她抬眼看向素世时，语气裹着恰到好处的软意，话里却藏着刻意的分寸：“我们天天凑在一起练琴，最近更是手把手教她改吉他指法，连她按弦总卡壳的位置都记着，走得近些也难免吧？”

这话听在乐奈耳里，只成了“朋友间帮衬”——她正挖着帕菲里最后一勺抹茶奶油。灯也轻轻点头，眼底满是认同：“你们感情真好。”两人完全没听出话里藏的另一层意思。

可素世怎么会听不出来？樱小路那句“手把手教”，还有攥着爱音的手没松开的小动作，都在悄悄暗示她：我们还没做好坦诚的准备，只能先这样模糊着。素世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了两秒，心里瞬间了然，指尖却不自觉捏紧了茶杯，杯沿被攥出淡淡的白痕。

她没再追问，只端起茶杯抿了口，语气冷了点：“是吗，朋友间互相帮衬，亲近些没什么。”话是这么说，目光却从两人交握的手上移开，落在杯底的茶叶渣上，连指尖都悄悄绷紧了。——她早看透了那点出“朋友”的暧昧，却被樱小路这句软乎乎的暗示堵得没法说破，让她莫名觉得不畅快。

爱音全程没敢抬头，只把脸埋得更低，指尖悄悄蹭了蹭樱小路的掌心，心里又慌又暖——她知道露娜在护着自己，也懂素世那话里的试探，只能靠攥着露娜的手，才压下了心头的乱跳。

爱音全程没敢抬头，把脸埋得快贴上餐盘，指尖却在桌布下悄悄蹭了蹭樱小路的掌心——那点温温的触感像定心丸，压下了她一半的慌，可另一半慌还悬着，怕素世再追问，也怕自己藏不住那点刚冒头的恋情。

没过多久，素世放下茶杯，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语气平淡地说了句“我先回去了”，没再多看樱小路和爱音，转身就走。门关上的瞬间，她脸上那点刻意维持的平静，瞬间垮了下来。

回到家，素世把外套随手扔在沙上，连灯都没开，径直走到客厅的窗边。窗外的夜色裹着零星的路灯，明明该让人静下来，她心里的烦闷却像团没散开的雾，越憋越沉。她靠在冰凉的玻璃上，指尖无意识划过窗沿——脑子里反复跳着在樱小路家看到的画面：樱小路无意识的关心，两人桌下交握的手，还有她那句软乎乎却带着防备的暗示。

素世靠在冰凉的窗玻璃上，晚风裹着夜色吹进来，却没吹散心里的闷。她抬手从茶几上摸过一本旧谱夹——封面还印着crychic的ogo，边角已经被翻得毛，里面夹着的是她们以前一起改了无数遍的演出曲谱。指尖划过谱子上樱小路娟秀的字迹。

她想起上次在吹奏室，樱小路向自己坦白的那件事。那时她就知道，就算两人都还爱着crychic，樱小路心里已经有了新的重量——不再是只围着“重建乐队”打转，而是多了想护着的人，多了不一样的音乐追求。

这种“不一样”，以前只是隐隐的感觉，直到今天看到樱小路护着爱音的样子，才彻底沉到心里。以前她们是并肩往前走的人，连改谱子都能想到一块儿去；可现在，樱小路的脚步偏向了爱音和新的乐队，自己却还在旧的路口张望。好友明明还在眼前，却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膜，连想聊句以前的事，都觉得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素世把脸埋进臂弯，旧谱夹被攥得皱。她不是怪樱小路，也不是不喜欢爱音，只是一想到“我们终究走了不同的路”，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着，又酸又涩。那种看着最亲近的人慢慢走向另一条轨道，自己却只能站在原地目送的难过，比刚才被堵话的烦躁，要重得多。

素世再抬眼时，眼底的伤感已经被一层冷硬的认真盖了过去。她把旧谱夹重重放在茶几上，封面的crychicogo被灯光映得亮，像一颗钉在她心里的锚——她也意识到了，樱小路和爱音之间那点黏黏糊糊的感情，也是她重建crychic最大的阻碍。

她的计划从来没变过：等这次临时乐队的第一次演出结束，就立刻去找祥子和睦。只要能把最初的成员凑回来，乐奈的即兴天赋、爱音那点刚学会的吉他技巧，根本无足轻重，到时候自然就不需要她们了。以前她笃定这个流程——就算自己用点手段逼走乐奈和爱音，樱小路顶多会为这事跟她闹几天脾气，最后还是会因为“crychic”这几个字妥协。毕竟她们曾经那么执着于重建这支乐队，樱小路不可能放着最初的梦想不管。

可现在，素世盯着茶几上的谱夹，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边缘，心里第一次没了底。她想起刚才在樱小路家，樱小路攥着爱音的手、用软乎乎的话堵她的样子——那眼神里的护着，不是对“需要照顾的新手”的迁就，是对“想放在身边的人”的在意。如果现在再像以前那样逼走爱音，樱小路还会像过去一样，最后选择crychic吗？

她不敢确认了。以前樱小路的世界里，crychic是最重要的；可现在，爱音好像成了新的重心。

素世站起身，走到窗边又看了眼夜色。窗外的路灯晕出暖黄的光，却照不进她心里的沉，指尖攥得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连呼吸都比刚才沉了些。

可下一秒，她忽然挺直了脊背，眼底的犹豫被一层冷硬的坚定盖了过去——不管前方横着多少阻碍，不管樱小路的重心偏向了哪里，她都要朝着“重建crychic”的方向走下去，一步都不会退。

哪怕，最后要面对面的，是曾经和她并肩守着同一个梦想的樱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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