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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情如何?”王玚压下心底的失落,谈起正事。
“泗州城似无大碍。可流民北上途中渐渐有人发热,所遇城池大多驱赶,害怕被传染疫病。”
“让王家军先行开路,带上面罩,遇见流民就近安置,圣旨如此,地方官员违令斩。观察半日,身康体健者入城,病入膏肓者。”王玚顿了顿,“杀,焚尸以绝後患。”
“是。”
铁腕之下,茍延残喘的可怜人少了,疫病也没有向北进一步蔓延。可是咒骂的声音愈发的多,实在狠心呐,人明明还活着,却成了刀下魂,尸首都难全。
船上,人心也惶惶。
买米回来得那人发起了高热,其馀人皆不敢近身,把那人锁在房里,只日日从窗户缝隙扔水囊进去。
[他不会死的。]
小黑拱拱忧心忡忡的许明霁。四殿跃到桌子上,用爪子触字和二人交流。
“你们的意思是那个人只不过换季感冒,并非疫症。因为你们能嗅出将死之人的味道,而他烧着烧着快好了?”
[嗯,就是这个意思。]
小黑欣慰的喵了两声。
姜序松了一口气,顺手又拿白酒擦了擦碗筷。许明霁看着挂在四殿脖子上的黄纸符咒,若有所思。到目的地前得再做些准备。
这晚,送水囊一事轮到了许明霁和姜序。
林老见姜序神情闪躲,他知这能随手拿出救命药的二人还藏有秘密,便留了个心眼,悄悄跟到客房外。
这一瞧,差点把林老三魂吓掉了仨。
窗上映出诡秘的黑影,猫儿大小眨眼便成了庞然大物,如同山林中的豺狼虎豹那般骇人,见之胆寒。
而那带着面罩的许娘子不知往水囊里倒了些什麽,她伸手拂过黑影,便再不见那庞然大物的踪影,只剩两只猫儿乖巧的趴在桌子上。
林老僵硬的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惊动屋中人。他亦不知自己是如何魂不守舍回到家中的,只是整夜不合眼,熬到了天边发亮。
牢牢握住斧头,林老勒令两个孙女不准出门半步,他才鼓足了勇气推开门栓。
砰——
门被砸响,心头一跳。
“喜事啊!”
来人虽不解为何林老脸色如此苍白,但他无心多想,“那日日高烧的小子好了!今早就瞧不出一丝病气!”
斧头落地,林老定了定神,私下悄声召集了船上几户当家的,关起门来议事。
许明霁特意抱着小黑去厨房,见大家夥都在假装若无其事,他眉眼弯弯问:“不知今日可还剩早膳,我家起得晚了些。”
“有的!当然有!”
林老瞪了一眼咋呼的人,脸上堆笑满是褶子。他端来笼屉,热乎的白面包子丶鸡蛋和地瓜,还有温着的干煸多春鱼,甚至还有两碗飘着葱花的奶白鱼汤。
喵呜——
[今天的鱼干好香!上贡给我和四殿,你俩不准吃!]
小黑细细的叫声,衆人听得额角冒汗。
“多谢诸位。”许明霁缓缓的给小黑顺毛,意有所指,“有些事还望诸位守口如瓶,玄猫入宅,总是带着福气的。”
从此往後,船上还多了位巫医。家家户户都听许明霁的,喝热水吃热食,每日关窗艾草熏香。上岸补给人人都带面罩,上船先在船头支起的帘子外擦洗更衣,而後让两只玄猫嗅闻。
最重要的,还要喝下许明霁给的水,确认不带病才安心。
其实那是姜序冲的淡盐水,让大家适当补充水分而已。
防疫措施做充分了,一直到船靠岸,再无人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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