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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不负所托。”许明霁闷声道好,仗还未打,百姓已然水深火热。
姑娘掐红了掌心,眼里含恨,再一拜,转身离去。
秋半的死没有惊动很多人。
常子乐只是叹气,对着月光敬了一杯酒。
谢成手里把玩着一个小巧的铃铛,挥退身边的莺莺燕燕,他对影卫说:“找个隐秘处,杀几个纳喇的蛮人。”
雪,细密的白雪,飘了整京城。
许泽之在书房门前有些堂皇,他猜多半是许明霁又狐媚作态,将那晚的龃龉告与公子听。
但他没想到,王玚竟是要把王岁淮托付给他在内的几位心腹。
南江一带虽是谢家势力范围,可有杜鉴书在其中斡旋,只是护下一个孩子,让王岁淮平安长大,过上平常人家的生活,该是不难。
如此重托,许泽之当场挺直脊梁,屈膝下跪,沉声道:“公子放心,属下便是粉身碎骨,也定会护岁淮小主周全。”
王玚颔首,“你可知,是阿明力荐你?”
许泽之猛擡头,眼中惊愕夹杂着不解,他张张嘴,却又无从说起。
“阿明说才能是金子,沙子也只能掩一时,他知你忠心耿耿便不计前嫌。你有怨于我,何必恼他?”
许泽之哑口无言,末了,只是再次朝王玚深深一拜。他知,有些心思只能是敬仰之情。
皇宫里许久未有灯火通明的夜,如今长明,却是因外族公主。王苏宜主动揽下接待事宜,她与阿娜日手挽手,问。
“妹妹跨越千百里,怕是累着了。”
阿娜日笑,她的笑不及眼底,也不接话。
屏退左右,王苏宜直言直语:“草原上最美丽的公主,你见过大漠与长空,翺翔的鹰,遍野的星,为何甘愿来此,困于宅府。”
谢成婚娶的对象,是阿娜日。议和的使团一进宫,便请旨赐婚。
因着喜事,如今纳喇退兵二十里。况且纳喇还提出若是南王朝善待他们最动人的公主,此後二十年,将不再起战事。
满朝文武,自然纷纷应和,道男才女貌,陛下应当成全这桩美事。
“我见过你。”
阿娜日总算说了一句话,她见过王苏宜,在西都城的郊外。
那时的王苏宜,肆意纵马,王逾让一只手和两个儿子比武,笑看女儿拿弓箭追兔子。而阿娜日只是一个在旁边等着进城的土娃子,她娘要带她投奔舅舅,父亲死了。
“妹妹见过我?”
“嗯。那时,你比草原上的阿朗日还热烈,那花啊,在冬雪消融後便漫山遍野地开。”
王苏宜沉默了。
“你又为何甘愿在此,冰冷的深宫里枯萎?”
世家都觊觎凤印,又都互相牵制。王家只王苏宜一个女儿,王逾不愿送女儿进宫,一拖再拖。
可是王家本就势弱,王苏宜见父亲鬓边早已染霜,她心甘情愿入宫。
常子平送的礼,她通通退回。年少的情意,当不得一生漫长。
长明宫灯,照得满室亮堂。
高位上的两人,相顾再无言。
谢家要当常青树,南王朝这片土壤坏了,他们换一片便是。谢家根本不在乎谁主宰天下,世家大族只要根基稳妥,何时都能东山再起,即使卖国也不在意,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谢韫与纳喇一族早有往来,这计谋也是谢韫传的。
纳喇要名正言顺主宰中原,便不能攻入南王朝,得主动停战,还要把公主嫁过来。退让至此,却换来主战派的刺杀,公主命殒于此,他们才“无可奈何”举兵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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