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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晨雾初散,崔翊晨沿着官道信马而行。自定州南下这十日,官道始终沿着华北平原的腹地延伸,过楚州界碑後,道旁渐见密织的河汊,路边隐着未冻的溪流,一些耐寒的野草闪过片片绿意。太湖湿润的水汽已隐约可嗅,连北地带出的素麻深衣都沾了三分潮意。
他索性勒马偏离驿道,拐上沿太湖的小径,任青骢马踩着薄冰碎响缓行。浅滩处的芦苇挂着霜花,风过时簌簌摇落,如细碎的银屑。初阳将东面天际的云絮染作胭脂色,湖面顿时浮起万点金鳞。
青骢马似乎也被这景致所感,快跑起来,鬃毛间缠着飘飞的芦花。崔翊晨忽觉眼眶微热。月前跪在母亲灵前时,满耳皆是北风卷雪的呼啸,哪曾想江南的初阳也能烘得人心发暖?他轻夹马腹,靴尖扫过道旁枯草——这天地间的朝暮轮转,原是要教人记得,冬霜再厚也封不住春信。
日过晌午,崔翊成摊开舆图细看,墨迹标注的湖州界碑已近在咫尺。算来今日是腊月廿七,距元正不过三日,心中释然,想自己脚力颇快,到杭州可以比原定快至少两三日。此时腹中饥鸣如雷,擡眼望见前方芦苇荡後挑着面褪色酒旗。他牵着马朝旗帜方向走去,进前後,但见旗帜上书着“震泽轩”三字。两栋灰瓦小楼围成四方院落,隔院相望,东楼支着竹帘飘出蒸饼香,檐下悬着"食"字木牌;西楼门首挂着"宿"字灯笼,门前青石板留着深深的车辙泥印。
他将两匹青骢马拴在院子前的歪脖子柳树下,踩着夯土地踏入东楼。大堂里十二张榆木方桌坐满七成,南窗下两桌湖州生丝商正与幽州皮货商讨价,案头堆着未展开的貂裘;北墙根几个回鹘马贩啃着胡饼,脚边皮囊里露出波斯毯的金线流苏。临湖菱格窗旁坐着两个戴皂纱帷帽的女子,二人都系着素色披风,内里一个着绸缎粉袄,一个着紫色布袄,看着都不甚新。微风吹过,银白的披风被窗外射入的湖光映得波光粼粼。
"小二,劳烦切一斤白切羊肉,要取後腿肉冷水下锅,加姜片煮透後冰井镇过再切片。"崔翊晨拣了张距女子两桌远的四方桌,招来跑堂的点菜。
“行,行。”小二点头哈腰笑容可掬。
崔翊晨手指叩着桌沿补充,"半壶本地米酒需隔水温热,配清炒菘菜少油,雕胡饭要新舂的。"他久居燕地和长安,尚不知江南所谓"冰井"实为地窖存冰,跑堂少年憋着笑应下,蘸墨的笔尖在黄麻纸上歪歪扭扭记着。
西北角突然有个赭色短打的汉子晃着酒壶挤到女子桌前,捏着嗓子道:"两位姑娘若不嫌弃,容我拼个桌可好?"听口音不是苏州或湖州人,可能是更北的泗州或海州一带人。他似乎刻意在学吴侬软语:"两位妹妹独坐多冷清,哥哥陪你们说说话?这太湖夜里寒得紧,哥哥我......"
"这…这位爷!"崔翊晨身旁的小二冲了过去,豁口陶碗"当啷"砸在桌角,原本就口吃,情急下讲话一断一断的,"住…住在她们隔壁酉字房的两位小姐,两日前在…在这里被您搅…搅了饭食,连房钱都没付就跑了!掌…掌柜的已经扣了我半月工钱,现在您又…"
酒壶"咣"地砸在陶碗上,碎片溅到波斯毯商脚边。"再…再敢多嘴,爷…爷爷我打断你的狗腿抵账!"那汉子朝跑堂少年吼道,还刻意学他口吃。那声音响得炸雷一般,吓得小二踉跄後退回崔翊晨桌边,行动间撞翻了皮货商的貂裘包裹,惊得湖州商人跳脚大骂。
看小二走了,那汉子的粗嘎嗓门又开始捏嗓子装腔作势:“小娘子这手白得赛过米脂,抹的啥香脂粉膏?和哥哥说说,赶明儿俺给老娘也捎两盒!”两个女孩没有应答,那汉子嘿嘿笑了几声,又道“哎,你们吃饭戴啥劳什子帷帽,不如......"
"店家!"崔翊晨霍然起身,走向两女那桌,佩剑"锵"地砸在桌板上,"我那桌的羊肉菘菜,并加条清蒸鲈鱼丶蜜渍雕胡饼,全送到这桌来。"说罢,撩袍落座在两女子对面,剑鞘直指汉子鼻尖,"今日这两位姑娘的酒饭,崔某包了。"
满堂目光霎时聚来。崔翊晨这时真正才看清楚了这个男人,他约莫三十上下,皮肤黝黑,左眼下有道暗疤,短须粗黑,个子比自己稍矮,人甚为壮硕,赭布短衫裹着的腱子肉快撑破线缝,是江南挺少见的蛮横人模样。
"哪来的小白脸充阔佬?"汉子一脚踩上条凳,震得碗筷乱跳,"爷爷我——"
"你也配和年轻姑娘同桌吃饭?"崔翊晨截断话头,拇指顶开剑格三寸,"瞧你这身腌臜行头,袖口油渍够炒盘菜了。"说着朝缩在角落的跑堂扬声道:"小二,再加碗醒酒汤,给这位大哥醒醒脑子。"
波斯毯商"噗"地笑出声,被回鹘同伴肘击肋下。两个少女帷帽轻颤,紫袄的女孩攥紧粉袄少女手腕。
木桌"哐"地一震,粗黑汉子抄起茶碗朝崔翊晨面门砸去。崔翊晨侧身避让,茶汤擦着耳际泼在墙上,那汉子收势不及,半个身子栽在桌上,压得榆木板"咔嚓"裂开道缝。
粉袄少女忽地掀起帷帽,银链子叮当乱响。正午湖光泼在她脸上,崔翊晨馀光瞥见抹瓷白——江南养出的女子肤色多是温润柔白,这丫头比寻常江南女子更白,似昆仑山巅的新雪,鼻尖透着薄玉般的微光。琥珀色眸子瞪得滚圆,见这场面倒像只误入酒宴的幼鹿。
"找死!"汉子喘着粗气撑起身,趁机抓起条凳横扫,崔翊晨旋身避让,身形转到了粉袄女孩身旁,这下看得真切了:柳眉杏眼,鼻梁细挺,眼尾天然上挑,神态懵懂却已看得出五官极是妩媚。这周遭情势急变,她一脸好奇地转头望向自己,樱唇微张,露出尖尖的虎牙——还是稚气未褪的年纪啊,不知道自己长着一张祸水的脸。
崔翊晨递出剑鞘"啪"地抽在汉子膝窝,壮硕身躯轰然跪倒。他手里的凳子脱手飞向旁边一桌,"小姐小心!"紫袄女子拽着同伴疾退三步。而那桌客人早早跑到一角,抱头蹲在地上却专心致志的看这边打成一团。
崔翊晨上前用靴底碾住壮汉的手腕,厉声问:“还要试?滚去啃你的胡饼。”
"给爷等着!"汉子爬起身,骂骂咧咧瘸着退向楼梯口。
木桌裂痕旁淌着茶渍,二楼食客们窸窸窣窣挪回了自己的座位。跑堂少年端着榆木托盘小跑过来,一堆碟碗摆得满满当当:"公…公子,您的菜都给你上齐了,还添了糟…糟鸭掌和拌三丝,掌柜的特意吩咐,这俩菜送…送的,不收您钱!"他殷勤地布着碗筷,眼角却偷瞄楼梯口——那粗汉正在楼梯口那张桌子,就着冷酒啃胡饼,眼珠子死盯着这边。
粉袄少女看着自己这桌摆满了别人的吃食,皱皱了眉,她旁边的紫衣女子此时也揭开了帷帽,看面相要大个四五岁,攥着包袱望向粉袄少女,似在询问该怎麽做。崔翊晨用剑鞘将条凳推近:"两位姑娘若看得起,帮忙分些饭菜可好?"粉袄少女还在犹豫,紫衣女子看了一眼在楼梯口啃胡饼的粗汉,回过头颇为礼貌向崔翊晨抱拳道谢:“刚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说着就拽着同伴坐下。二人先後把披风解下,掖在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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