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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实验场与变数（第1页）

混沌的某处，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都显得模糊，只有最本源的法则如同呼吸般明灭。这里并非蓝蝶惯常栖息的时光支流，而是一片更加古老、更加接近“虚无”的领域。

那位风度翩翩的蓝袍公子，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此处，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与这片虚无融为一体。他的目光带着一种穿透万古的审视，落在刚刚被大道意志“叮嘱”过、心情正不爽的蓝蝶身上。

“时辰，你的心，乱了。”公子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非人的、洞悉一切的淡漠。

蓝蝶猛地抬头，猩红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闪过一丝厌恶：“又是你们这些阴魂不散的‘观察者’！怎么，大道刚走，你就迫不及待地来替它敲打我了？”

她对这些自称“观察者”的存在没有半分好感。他们自诩脱，冷眼旁观，将无尽的世界、无数的生灵，乃至他们这些混沌魔神，都视为实验场里的数据和样本。

公子对于蓝蝶的敌意并不在意，仿佛人类不会在意蝼蚁的愤怒。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完美却毫无温度：“并非敲打，只是陈述事实。你的时序波动，出现了不该有的涟漪。是因为那条…咸鱼？”

“关你屁事！”蓝蝶语气冲得很，“我想关注谁就关注谁！你们管天管地，还能管我时间魔神看什么乐子？”

“乐子？”公子轻轻摇头，指尖萦绕着一丝混沌气流，那气流中仿佛有无数世界生灭的缩影，“时辰，你我都清楚，这并非单纯的‘乐子’。你所见的洪荒，也并非你认知中的唯一。”

他的目光扫过无尽的虚无，语气平淡地抛出了一个足以让任何洪荒生灵心神崩溃的真相：“洪荒，不过是混沌海无数‘法则实验场’之一。它的存在，是为了观测、验证、完善混沌中最基础的法则运行——秩序与混乱的平衡，创造与毁灭的轮回，因果与命运的纠缠…”

“而你们这些混沌魔神，”公子的目光落在蓝蝶身上，带着一种研究标本般的审视，“便是这些法则概念的显化载体，是实验的重要组成部分。”

蓝蝶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尽管她早已隐约感知到一些，但被如此直白地揭开，依旧让她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排斥与愤怒。

“至于那些穿越者，”公子继续说着，如同在陈述一项实验记录，“包括你感兴趣的那条咸鱼，不过是投入实验场的‘变量催化剂’。他们带着异世界的知识、不同的思维模式，其行为会与本土规则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激出单靠世界自身演化难以出现的‘数据’。”

“你以为他们看几本所谓的‘洪荒小说’就能洞察一切？”公子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嘲弄，“可笑。书上记载的，不过是基于以往实验数据推演的、最有可能生的‘主流剧本’。真正的混沌，真正的法则奥秘，远他们那贫瘠的想象。正是他们的‘无知’与‘自以为是’，才更容易碰撞出我们需要的、意料之外的‘火花’，帮助我们补全那些隐藏的、未被记录的法则细节。”

蓝蝶听得心头火起，冷声道：“所以，盘古开天，龙汉初劫，巫妖大战，封神量劫…这无数生灵的挣扎与血泪，在你们眼中，都只是一场场记录数据的‘实验’？而我们，都只是你们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可以这么理解。”公子坦然承认，“实验场已经运行了数万次轮回。每一次，都有像萧狂这样的‘变量’被投入。他们中，有的成为了‘盘古’，力竭而亡，验证了力量极限与开辟的代价；有的成为了‘鸿钧’，合身天道，展示了规则同化的过程；更有一些，自以为能跳出棋盘，成为‘隐世高人’，搅动风云…”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但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最终都未能真正打破我们设定的底层框架。他们的反抗，他们的挣扎，他们的‘逆天’，最终都化为了数据库里一行行冰冷的数据，用于优化下一次实验的‘剧本’。”

“那些试图彻底颠覆规则、不按剧本出牌的‘变数’呢？”蓝蝶追问，她想到了萧狂那套完全跑偏的“kpi管理”。

公子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那是一种…类似于看到有趣实验现象的光芒。

“他们？”公子轻轻一笑，“通常会被大道视为‘恶性bug’，进行‘清理’。毕竟，一个失控的实验场，会污染整个数据样本的纯净度。”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投向洪荒的方向：“但萧狂…他很特殊。他的‘异常’，并非源于力量的狂暴或意志的叛逆，而是源于一种…我们从未预设过的核心逻辑——‘惰性’与‘规避责任’。他将毁灭量劫转化为文书工作，将混沌魔神变成打工仔，用‘绩效’和‘流程’这种看似低效的方式，反而意外地维持甚至激了实验场的‘活性’，使其数据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复杂性与…嗯，用你们的话说，‘活力’。”

“所以，你们就拦下了大道的‘清理’？”蓝蝶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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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公子点头，“他的存在，他所引的变异，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珍贵的研究样本。只要不导致实验场核心规则彻底崩溃，我们乐于观察他究竟能将这片池塘，搅和成什么样子。大道，也默许了这一点。”

蓝蝶沉默了。她明白了萧狂的处境。他并非安全，只是他的“异常”恰好符合了这些“观察者”的研究癖好，成了一个被暂时保留的“特殊样本”。

“告诉我这些，你想做什么？”蓝蝶警惕地看着公子。

“只是提醒你，时辰。”公子的身影开始缓缓淡化，融入周围的虚无，“保持你的‘观察’，但不要过度‘介入’。变数虽有趣，但混沌魔神的本质，不应被‘情感’这种低维度的变量所污染。否则…下一次大道降临，或许就不仅仅是‘警告’了。”

话音落下，公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蓝蝶独自站在那片接近虚无的领域中，脸色变幻不定。

她讨厌这些观察者，讨厌将一切视为实验的冷漠。但她也清楚，对方说的是事实。萧狂的存在，确实是一个异数，一个游走在危险边缘的异数。

“咸鱼…”她低声念叨着，心情复杂，“你知不知道，你之所以还能躺着摸鱼，不是因为你自己多厉害，而是因为…你恰好成了别人眼里，一个舍不得弄死的‘奇葩样本’？”

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既有对观察者的愤怒，也有对萧狂处境的担忧，甚至…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想要保护这个“奇葩样本”不受伤害的冲动。

这感觉，让她烦躁，又让她…无法忽视。

混沌的本质，是冰冷的数据与实验。而情感的涟漪，却开始在这片冰冷中，悄然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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