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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午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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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阳光透过细密的窗棂，在坤宁宫西暖阁的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和书墨的气息。皇帝刚批阅完一摞奏折，略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魏嬿婉见状，放下手中正在绣的一个香囊，悄声走到他身后，纤纤玉指搭上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轻轻揉按起来。

“皇上可是累了？臣妾让人炖了冰糖燕窝，一直温着呢，用一盏可好？”

她的声音柔得像四月里的春风，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皇帝舒适地闭上眼，向后靠了靠，感受着指尖的温柔与力道，嗯了一声。

魏嬿婉便示意宫女将炖盅端来。

她接过蛊汤，用白玉小勺轻轻搅动，试了试温度，才递到皇帝唇边。

皇帝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清甜滋润，确实舒乏不少。

“还是你这里最是舒心。”皇帝叹谓一声，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着，目光落在书案上一份关于漕运改革的奏疏上，眉头又不自觉地蹙起。

“这些老臣，思想僵化，一味只知固守成例，殊不知运河淤塞，漕运艰难，已是迫在眉睫之事……”

魏嬿婉顺势依偎在他身旁，目光也落在那奏疏上，她如今识字颇多，也能看懂大概。

她并未直接评议朝政，而是柔声道：“臣妾愚钝，不懂这些国家大事。只是小时候听家里老人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这漕运如同人体的血脉，血脉不通，人自然就不舒坦。想来治国也是一个道理，总要想办法让血脉通畅才好。”

她用的是最朴素的比喻，却恰好说中了漕运的关键。

皇帝闻言，眼睛一亮，侧头看她：“‘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说得好！正是这个道理！”

他像是被点醒了一般，心中的烦闷豁然开朗，忍不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朕的皇后，果然是朕的解语花，一言便能解开朕心中困惑。”

魏嬿婉适时地露出羞涩又欢喜的笑容：“皇上就会取笑臣妾，臣妾不过是胡乱说的。能替皇上分忧万一，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她将姿态放得极低，愈衬得那“点拨”珍贵难得。

皇帝心中畅快，看着她娇羞的模样，爱意更浓，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低笑道：“胡乱说说便能如此，若认真说起来，岂不要成了女中诸葛？看来朕日后批折子，都离不开皇后在一旁‘胡乱说说’了。”

暖阁内温情脉脉，帝后二人耳鬓厮磨，低语轻笑，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交融在一起，仿佛真是一对世间最寻常不过的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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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末（约下午五点），上书房散学的时辰到了。

魏嬿婉算准时间，乘着凤辇，亲自来到了上书房外的甬道上等候。

不多时，便见一群小太监簇拥着几位小阿哥走了出来。

永璟走在其中，小小的身子背着手，小脸上带着一丝学习后的疲惫，但眼神依旧清亮。

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明黄色凤辇和辇旁那道熟悉的身影，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挣脱开小太监的手，迈着小短腿就跑了过来：“皇额娘！”

魏嬿婉弯下腰，张开手臂，将扑过来的儿子稳稳接住，拿出绢帕细心擦去他额角细微的汗珠：“慢些跑，仔细摔着。今日在书房可好？师傅教的都听懂了吗？有没有淘气？”

永璟依偎在母亲怀里，叽叽喳喳地汇报起来：“回皇额娘，师傅今日教了《论语》里的一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儿臣会背了！还练了五张大字，师傅夸儿臣有进步呢！”他仰着小脸，满是求表扬的神情。

“真的吗？永璟真棒！”

魏嬿婉毫不吝啬地夸奖，眼中充满了作为母亲的骄傲与柔情，“皇额娘就知道，我们永璟是最用功聪明的。”

她牵着儿子的手，一边慢慢往坤宁宫走，一边细细询问他课堂的细节，吃了什么点心，和哪位伴读玩了等等。

永璟一一回答，母子俩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长长的，气氛温馨而宁静。

回到坤宁宫，魏嬿婉又看着永璐用了些点心，检查了他的功课，陪他玩了片刻九连环，才催促乳母带他去洗漱安歇。

看着儿子乖巧睡去的脸庞，魏嬿婉轻轻替他掖好被角，眼神柔软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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