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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是一愣。
甄婵婼哎呀一声,急忙向前跪趴在池边,伸手去够。
奈何其中一抹蓝已飘飘悠悠落入了水中。
她手忙脚乱地将它捞起,已是湿了大半,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
这是她为永安长公主编织的五彩长命缕,因不知长公主偏好何种颜色,特意挑了自己最得意的两条带来,本想等厅内人散后私下请长公主挑选,谁知竟出了这等纰漏。
幸好另一条粉色为主调的长命缕还好好藏在袖中。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条完好的塞回去,手里攥着那条湿漉漉的蓝色长命缕,心疼地试图拧干水分,奈何力气有些小。
一只大手忽然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将那湿透的长命缕从她手中抽走。
甄婵婼郁闷地抬头,只见聂峋大手用力一攥,水珠便从指缝间被挤压出来。
她心里并无半分感激,若不是他方才那般气人,这五彩缕何至于落水。
聂峋拧干了水,摊开满是薄茧的掌心,欲将那长命缕递还给她。
甄婵婼悄悄翻了个白眼,伸手捏住长命缕的一端,刚想拿回,他却倏地收拢手指,往回轻轻一扯。
“不是特意编来送我的?”
他看着她,一向威严冷峻的脸上,竟破天荒含了一丝逗弄的神色。
甄婵婼用力扯了一下,生气地否定:“当然不是!”
聂峋刚松开些许的眉头又皱起来,闻言非但不撒手,反而霸道地将长命缕往回一拽。
甄婵婼猝不及防一个趔趄,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清浅桃花甜香扑了聂峋满怀,丝丝缕缕,萦绕不散。
“那是送给谁的?”
聂峋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冷冷的。
甄婵婼窘得满脸通红,唯恐被人瞧见这尴尬一幕,急忙松了手,连那长命缕也顾不上了,懒得同他掰扯,垂着头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转身便沿着小径快步离开。
聂峋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条蓝色长命缕,随手将其系在了腰间的蹀躞带上,这才举步跟了上去。
“甄小娘子!”
甄婵婼正低着头胡乱走着,脸上热度未退,却听得一声清亮的呼唤。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旁的凉亭里,秦翊正与齐聿淮对弈。
亭子四周花木繁盛,鸟鸣清脆,确是个幽静雅致的好去处。
秦翊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朝她招手:“甄小娘子快来替我下一局,我可要憋闷坏了!”
甄婵婼唇角微弯,便举步走进亭中,目光在棋盘上略一扫过。
齐聿淮无奈地摇头轻笑,对着秦翊道:“眼看赢不了便要撒赖?若在战场上,灵山你也这般扭头便逃么?”
秦翊抱着手臂哼了一声:“下棋怎能与战场相提并论!”
一直抱剑立于亭外的聂峋闻言,轻嗤一声走进来,“棋场如战场,落子见心性,你小子惯会虎头蛇尾。”
秦翊啧啧两声,挑眉看他:“长鸣,你今日是吃了枪药不成,怎地也来臊我?”
聂峋白了他一眼,默默走到甄婵婼身后静静观棋。
甄婵婼在齐聿淮对面坐定。
亭内三人笑闹间,她已微微蹙眉将棋局尽收眼底,随即秀眉一挑,纤指拈起一粒黑子,稳稳落下。
秦翊愣了片刻,随即夸张地睁大了眼睛,一拍大腿:“妙啊!还能这样走,方才竟不是死局!甄小娘子,你真有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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