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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时间过去了快半个月,沈家村里一片喜气洋洋。
众人围在大柳树下开始闲聊。
“哎,你家这段日子捉蟹仙卖了多少钱?”
“呵呵,没多少…也就几两银子罢了”
脸上是止不住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谁能想到,今年还能有这一笔意外收获呢!
“你家呢?卖了多少?”
“我家啊,人少也才挣了有三两多银子。
不过今年冬天能多打两床被子,和过个好年了!”
“哎呦,谁说不是呢…我们当家的这些日子也没有再去干苦力。
今年眼看着比往年要好上许多!
这太和楼的东家可真是大善人啊!能让咱们老百姓有个进项。”
“对…对,不过这蟹仙眼看着越来越少了!
我们家这两天也才捡了十几斤!”
“别说咱们这,就是隔壁村子也跟咱们村没什么差别。
村长说了,小的的母的要留着,要不然都抓干净了!
明年怕是一只也见不到。”
“对…对,太和楼里的也说太小的,还有产子的不要!明年有了再收!”
这是怕村民直接给来个赶尽杀绝。
卖蟹仙怎么也算是个进项,改善了村里的生活。
沈明礼和族老们也是做着长远的打算?
恰巧这一日,是王氏和沈秀秀被放出来的日子。
祠堂的木门吱呀开启,王氏和沈秀秀已被关了整十三日。
两人头黏结成绺,胡乱披在肩上,灰垢糊满了原本还算周正的脸。
身上更裹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酸腐气味——那是汗渍、污垢与潮湿霉味交织的味道,腥涩得能呛得人直皱眉。
母女俩脚步虚浮,像两片被风刮得打晃的枯叶。
相互拽着对方的胳膊才勉强站稳,一步一挪地往家走。
村口聚着些纳凉的村民,起初还眯着眼打量。
待那股气味顺着风飘过来,众人瞬间醒过神,像被烫到似的纷纷后退。
下意识地拿手帕或袖子捂住口鼻,远远地绕开,眼里满是嫌恶。
可王氏和沈秀秀像是早对这味道麻木了,见人看过来。
竟还咧开干裂起皮的嘴,露出两排黄渍斑斑的牙,抬手跟人打招呼。
那笑容衬着她们蓬头垢面的模样,说不出的诡异。
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被这模样唬了一跳,又被气味熏得皱紧小脸。
躲在娘身后捂紧鼻子,脆生生地喊:“娘,她们好臭!是不是掉茅坑里了?”
王氏脸上的笑瞬间僵住,随即沉了下来,眼神恶狠狠地瞪向那孩子。
“你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你才掉茅坑!再敢乱嚼舌根,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孩子被她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
“哇”地哭了出来,扑进母亲怀里:“娘!有妖怪!我怕!”
孩子的娘本就憋着气,见状立刻柳眉倒竖,叉着腰朝王氏骂道。
“王氏你个老虔婆!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吓到我儿子,我今天跟你没完!”
这边正吵着,沈秀秀只觉得眼前一阵黑,天旋地转。
身上那点仅存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哪里还能撑着争执。
她赶紧伸手拽住王氏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
“娘,别吵了……咱们赶紧回家,我……我快站不住了。”
这十三日,祠堂里虽没断她们的吃食,可顿顿都是硬邦邦的窝头配寡淡的咸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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