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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7 章（第2页）

幽暗烛火映照之下，谢岁安脸色惨白，嘴角带血，他用剑撑着身体单膝跪地撑着喘气，眼看羽林卫统领横飞出来，他伸手用力一抓缓住对方去式後，随之原地旋身後片刻不停朝着谭秕偷袭而去。

谭秕嘴角挑起冷笑：“不自量力。”

在谢岁安看来，不自量力也好，螳臂当车也罢，只要能够撑到援军赶到，他们这一场仗就算胜了。

在和对方交手的这些回合，他也在进步，在熟悉对方的招数，在调整，在逐步逼近对方的命门。每个习武之人都有弱势，习武之人再强，也有力气被耗尽的时候。

谭秕自然看出对方的拖延之意，他鹰目当中爆发狠厉，擡剑挡住对方凌空劈砍之後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匕首，横扫过去。

谢岁安衣襟被划开，鲜血从胸膛涌出。但他招式不改，落地之後趁着对方因伤了自己而産生的短暂停顿握剑横扫马腿。

战马哀鸣倒地，谭秕反应极快，单手一撑马背从上跃出。

落地後，谢岁安便捂着胸口感觉到了一阵眩晕。他想低头看看伤口，又怕自己因此生怯。他尽量细细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判断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一炷香？一刻钟？秦桑藏好了吗？他还能再见她一面吗？

许多念头霎那间闪过，他看向谭秕的眼神爆发冷意。

方才谭秕并未对自己下杀手，赶时间摆脱他的纠缠也好，念着自幼一起玩耍的情分也罢，到了这一刻，在纠缠如此长的时间之後，对方终于失去了耐心。

谭秕知道，若不杀了这个难缠的人，他走不了。

乌云过境，天空飘起冷雨，细细的，丝丝缕缕，落在地上寂静无声。

谭秕擡起剑，剑光被雨珠搅乱得支离破碎，他足下微动，一点预兆也没有便朝着谢岁安而去。

谢岁安凝视着眨眼之间逼近自己的影子，在剑刃刺向自己之时伺机而动，险险避开的同时反手划向对方後背。

一击得手，对方剑招也不顿，当即旋身继续向他攻来。谭秕剑势凶猛向下砸来，谢岁安擡剑阻拦之时户口被震得发疼，然而利剑还是压向肩膀，砍入骨肉。

他双手握着剑往对方剑尖刺啦溜去，剑尖力量最薄弱，得已轻松将对方的剑挑开。

可谭秕已经迅速砍下第二剑。

老皇帝在乌漆嘛黑的破旧宫殿里落了坐，而後沉湎入自己漫长的记忆之中。秦桑望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心中不安。

就这麽难耐地坚持了一会儿，秦桑正准备起身，却听身後传来一声裂帛撕开的声音。

秦桑回头，老皇帝将自己的龙袍寝衣衣摆撕下一片来，铺在桌面上，道：“燃灯吧。”

大监默了默，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点燃了方才那盏灯笼。屋内很快有了朦胧的黄色光晕。

秦桑蹙眉，担忧地看向门外，全神贯注倾听外面的动静，心中却疑惑这老皇帝究竟想做什麽。

就见皇帝从容不迫地从大监袖中摸出一把精巧的匕首。

“就知道你个老东西身上一定有防身之物。”老皇帝呵呵一笑，然後打开匕首，在右手食指上抹过。

“嘶，皇上，您这是……”大监诚惶诚恐。

老皇帝手指在布料之上开始写字，边写边说：“当年曾有人冒充朕写血诏，如今是真的血诏，不知道有没有人肯信。这世上真真假假的东西太多了，许多时候连朕也分不清楚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但是啊，我赵家江山总不能被外人夺了去。太子不堪大任，便废了他，封宁安王为太子吧。若朕有不测，你们要将此诏书送出去，帮助他继位。”

大监当即跪下了：“皇上……您别说这丧气的话，奴才害怕。”

皇上：“有什麽好怕的，人麽，总有这麽一遭，不过早晚罢了。跪着做什麽，没出息。”

秦桑：“……”

老皇帝写好了诏书，将其折叠起来递给秦桑，秦桑不解，对方语重心长道：“去吧，让他名正言顺地带兵锄奸。”

谭秕的第二剑被一只匕首打歪了。一道灵活至极的黑影像会爬墙的猫一样沿着城墙速度爬了过来，什麽话也不说，鬼魅一样缠到谭秕身侧就开打。

谢岁安终于得已喘息，喉间腥甜难忍，终于吐出那口血来。

缙云见自家公子支撑不住就要倒地，心下着急，慌忙过了几招就想回撤。

谭秕身法强硬，对上缙云这种鬼魅的身法十分吃亏，见对方没有继续纠缠的意思，也不恋战，抓紧机会便带着人继续前进。

“公子……公子！公子你受伤了，留了好多血！”缙云碰着谢岁安受伤流血的胸腹，紧张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

谢岁安失血过多，他眼前阵阵发黑，但还始终盯着谭秕的背影：“拦住他。”

他的声音那样轻。

缙云哭得泪流满面，就要将他抱起来：“不，我带你去找大夫！”

“听话，”谢岁安声音虚弱，“拦住他，等援军。”

“援军已经来了，我先带你找大夫！”缙云现在满心满眼只有找大夫这一个想法，他不能让他公子死。

“那就拦一阵，我还能撑一撑，等到援军来，我们再去找大夫，乖，听话。”谢岁安语气温和但无力地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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