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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罗锅子四（第2页）

夕阳把两个依偎的人影拉得老长，最终在土墙上融成团暧昧的墨渍。

曲桂娥逐渐习惯有高殿广在身边的日子。一天傍晚，他们并肩坐在院子里看夕阳。曲桂娥靠在高殿广肩上，感慨道：“当初真没想到我们会过上这样的日子。”

高殿广笑了笑，紧紧握住她的手，“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一九三七年，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高殿广夫妇迎来了儿子高吉梁的诞生。当高吉梁呱呱坠地的那一刻，整个屋子仿佛被点亮了一般。

高殿广激动得眼眶泛红，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襁褓中的孩子，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看呐，咱娃长得多俊。”

婴孩小小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紧闭着，肉嘟嘟的小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时不时咂巴两下嘴，就像一个小天使降临人间。

曲桂娥疲惫却满脸幸福地看着父子俩，嘴角挂着浅笑。曲桂娥看着婴孩:“就叫他高吉梁吧，意思是脊梁，让他替你撑起这个家。”

高殿广连称好名字。他看着小吉梁，仿佛看到了希望。

刘氏看到孙子，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把早就准备好的长命锁戴在高吉梁脖子上，抱着孙子舍不得放下，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高吉梁的小脸。“这眉眼像极了殿广小时候啊。”她喃喃自语道。

刘氏如释重负，赶紧上香:“高家的列祖列宗，我们有后了。老头子，我们有孙子了。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一家老小平安！”

高殿玉夫妻眼神里透着一丝落寞。虽说侄子的到来让全家喜气洋洋，但他们心中始终有着遗憾。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被浓浓的亲情所取代。

刘巧翠笑盈盈地走向前，轻轻抱起小吉梁，眼中满是慈爱，“真是个惹人爱的小家伙呀。”

高殿玉也凑过来逗弄孩子，脸上洋溢着自内心的欢喜。

这天，小吉梁生病烧，用了好多办法都不见效果，高殿广夫妻心急如焚，听说很远的山上有一种稀有的草药，高殿广想自己去山上采集。

曲桂娥担心高殿广的身体状况，就让他在家看孩子，自己去山上采集草药。高殿广哪里肯依，他知道那座山有多危险，平时野兽出没频繁。

“你在家里好好照顾孩子就行，我去。”高殿广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曲桂娥着急地跺跺脚，“你身体不便，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还是我去合适。”

二人争得面红耳赤，高殿玉及时赶到。见弟弟弟媳争执不下，便上前说道：“你们莫争了，我去采药。那山我熟，而且我身子骨硬朗，定能平安带回草药。”

高殿广和曲桂娥对视一眼，最终只能点头同意。曲桂娥嘱咐道:“大哥，你千万小心，注意安全！”

高殿玉背上行囊，手持一把砍柴刀就出了。一路上披荆斩棘，向着深山进。山中雾气弥漫，隐隐约约能听见野兽的低吼声。

高殿玉小心谨慎地走着，眼睛不停地搜索着那种稀有的草药。突然，一只野兔窜了出来，惊得高殿玉心跳陡然加快。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继续前行。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壁旁，他现了那株草药。正欲采摘之时，一条蛇吐着信子出现在草药旁边。

高殿玉屏住呼吸，缓缓抽出腰间的柴刀，瞅准时机一刀将蛇砍飞。而后迅摘下草药，放入囊中。

回去的路上虽也惊险不断，但凭借丰富的经验，高殿玉成功避开诸多危险，顺利下山。

高殿玉刚走到家门口，整个人像是从泥地里滚过一样。头乱成一团，衣服也被树枝划得破破烂烂，脸上还有几道浅浅的血痕。

“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高殿广一瘸一拐地迎上去，眼里满是焦急和关切。曲桂娥跟在后面，手里拿着干净的布巾。

高殿玉咧嘴笑道：“药采到了，小吉梁肯定没事了。”说着便从行囊里取出草药。

高殿广赶忙接过来，嘴唇微微颤抖：“哥，辛苦你了。”

曲桂娥也走上前来，用布巾轻轻擦拭着高殿玉脸上的污渍：“大哥，多亏了你，不然我们真不知该咋办。”

高殿玉摆摆手：“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啥。”进了屋，高殿广忙着去煎药，曲桂娥则拉着高殿玉坐下，给他倒了碗热水。

小吉梁喝下药后，没过多久烧就退了。高殿广夫妇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晚上，高殿广一家摆了简单的酒菜邀请高殿玉夫妻。

月光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高殿广先表示感谢:“哥，这次多亏你，要不然小吉梁的病还不知道咋样呢？”

高殿玉谦虚道:“一家人说啥谢不谢的。”

巧翠抢着说:“都是自家孩子，义不容辞的！”

曲桂娥佩服巧嘴的口才:“嫂子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以后我们互相照应。”

欢声笑语回荡在狭小的屋子里，那份浓浓的亲情如同酒香一般，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沉醉。

刘巧翠回到家后，心里却渐渐不是滋味。看着镜子里日渐憔悴的自己，再想想曲桂娥那张漂亮的脸蛋，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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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她天生丽质，又能生个大胖小子，还整天被殿广捧在手心里。”

高殿玉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铜镜照不出心魔的形状，却把每道皱纹都刻成了诅咒。

刘巧翠是地主家的大小姐，从小养尊处优，什么事情都喜欢占上风。后来家道中落，委身嫁到高家，心里一直憋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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