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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求学路八（第2页）

娄翰林经历了父母离世的打击后，变得更加坚强。他被公社安排在养老院生活，那时候兴旺岛没有专门收养儿童的福利院，养老院里老人都是无儿无女的五保户，还有几个失去双亲的孩子。养老院的霉味儿海风般咸涩，娄翰林蜷缩在泛黄的蚊帐里，把数学公式折成纸船。他在那里是最大的孩子，最小的大人。逆境反倒让他成熟了，他安慰高秀平:“你继父一定还活着，他们的大船没有找到，说明没事，如果出事了，大船一定会找到的。”

高秀平也有一种预感，继父一定不会有事，兴许是办其它的事情了。她一边安慰母亲，一边抽空打听继父的消息，曲万生当然义不容辞，他托了很多人打听，都没有回应。

一个礼拜天，曲桂娥想起刘乃失联一个多月，感到悲哀绝望:“秀平，如果你老后爹出事了，那我们这个家……”说着，曲桂娥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高秀平看到母亲难过的样子，安慰道:“娘，刘叔他不会有事的，你别多想。”

高秀平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没有底气的，她其实心里一直有这方面的担心。刘佳玉每天望着村头的老槐树，感觉那颗老槐树能够给他捎来“你爹没事”的好消息。老槐树的影子爬上窗棂时，孩子们的鼾声正编织着不同的海之梦。玲玲和英子对继父比高秀平亲热，她们早就称呼刘乃“爹”了，高秀平有些张不开口，刘乃说:“不必勉强，顺其自然吧。”

看到刘佳玉伤心难过，玲玲和英子也跟着难过。玲玲把新衣服叠成小船的样子，这是他迎接继父归来的秘密仪式。一家人都走在崩溃的边缘，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把这个家吞噬。曲桂娥的忧愁是口深井，但打上来的水总是先分给孩子们。珍珠在暗处才会光，这家人在最黑暗的时刻，反而学会了相互照耀。就在大家陷入绝望中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刘乃突然回来了。

原来他在偷偷调查曲家大船被烧毁一事，答应曲家的事情总要有个交代。本来以为自己通过海洋公司的人脉，不会有多大困难。毕竟是生在海上的事情，这一片海域是相通的，海上生的事，公司里的人都会互相交流。哪知道刘乃在调查过程中现，这个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老宋说的有人给他双倍工资确有其事。曲家的商船上做了特殊设计，采集珍珠也有特殊的技术，这些操作老宋了如指掌。有人盯上了曲家的珍珠生意，老宋作为曲家的船老大，倍受困扰，提出辞职是无奈之举。刘乃得知老宋带着一家老小远离故土，去到海的那边谋生了。为了挖出算计曲家珍珠生意的凶手，刘乃瞒着公司私自把船开到对岸，费了许多周折，终于找到了老宋。老宋没有想到刘乃能跨越山海与他相见:“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家乡亲人了。”

说着老宋流出了一行热泪:“烧毁商船，逼我离开曲家，这些都是那伙人的阴谋。”

刘乃说:“你为什么不站出来为自己辩解呢？”

老宋说:“我辩解有什么用？谁会相信我呢？”

刘乃感觉老宋说的有道理。

“那你知道那伙人是谁吗？”

老宋说:“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也从来没见过他们。”

刘乃问:“那几个人长什么样？这你总该记得吧？”

老宋仔细回想一下:“其他人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个人鼻子长得挺特别。”

刘乃问:“有什么样的特别？”

老宋说:“他的鼻子带个钩，像老鹰的鼻子，感觉跟洋人一样。”

刘乃相信老宋:“老哥，你受苦了，也被误解了，我回去跟曲家说一下，让他们不再误会你，你自己多保重。”

刘乃告别老宋后，便带着线索急忙赶回。他先是去公司报到，当然是编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好在他之前一直表现不错，没有造成坏的影响。公司因他多年优秀表现网开一面，但扣除了当月的奖金。

当刘乃踏入家门的瞬间，一家人又惊又喜，他心里满是愧疚与温暖。他把调查到的情况告知了曲桂娥和高秀平。曲桂娥蒙了:“又是鹰钩鼻子？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

高秀平思索片刻，提议道：“咱们可以去港口问问，说不定有人见过这样长相的人。”

鹰钩鼻的传说像雾一样笼罩着这个家庭，而孩子们正用圆规划破迷雾的直线，也许只有真相才是他们走出迷雾的关键。曲桂娥表示反对:“这个事情我们不要再参与了。我们把消息告诉大哥和三哥就行了。以后的事情我们不管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只关注自己能够得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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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乃觉得有理，于是第二天，他找到曲万生和曲万和，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和老宋的近况都一五一十告知二人。二人先是消除了对老宋的误解，真心感谢刘乃为这个家庭的付出。曲万生跟曲桂娥一样，第一反应也是鹰钩鼻子:“看来这个人的身份确实特殊，他好像与我们家有不解之缘。”

曲万和说:“也许这个人知道我们家祖上的一些秘密。”

刘乃问:“那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曲万生说:“这个事情挺棘手，先等一等。等想周全了再做打算。”

曲万和说:“不管怎样，你帮我们打听到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大好事，太谢谢你了。”

刘乃谦虚道：“都是应该的，咱们是一家人嘛。”

刘乃失踪的日子，家人倍感无助和痛苦，如今一家人重新团聚，众人都感到无比珍惜。刘佳玉自从来到曲家，一下子长大了许多，他学会照顾家人和同学，那天曲桂娥说的要把娄翰林领到家里的那句话，他记在心里了，他请求父亲答应下来:“爹，娄翰林是孤儿了，他好可怜，我们把他带回家吧。”

刘乃看着众人:“你们不反对？那就让他过来吧，多一双筷子而已，有我在，不用担心，养老院的环境确实不行，委屈那孩子了。”

娄翰林很快就被接到了曲家。起初，他还有些拘谨，面对这个新环境和新家人，显得小心翼翼。但在大家的热情关怀下，他逐渐放松下来。高秀平他们依旧会在课余时间聚在一起学习，娄翰林也积极参与，他的数学才能在解题讨论中挥得淋漓尽致。

曲桂娥现在身体越来越好了，每天五个孩子的伙食她精心安排。男孩子的饭量大，刘乃不在家的时候，刘佳玉和娄翰林两个男孩子的饭量，能顶得上曲桂娥和三个女儿四个人加起来的饭量。当然，刘乃的饭量是最大的。曲桂娥看着自己做的饭菜都变成地里轻松的的劳作，自己基本上不用干农活了，心里美滋滋的。刘乃再也不会感到孤独了，他陪孩子们玩耍，教孩子们打水漂，结果最圆的石片被娄翰林抢去当圆规角。曲桂娥看着娄翰林的背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高吉梁。刘佳玉和娄翰林的到来，其实是对这个家庭的最好补偿，填补了高吉梁的缺失。

曲桂娥的思绪飞到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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