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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的幽默时刻（第1页）

校场的木桩上还缠着昨夜演练的绊马索，褪色的麻绳在晨雾里泛着青灰，像一道道苍老的皱纹。oo踩着李逵刚收势的板斧，借力跃上石碾，帆布书包甩出去时带起一阵风响，半打荧光棒“哗啦啦”骨碌碌滚落在青砖地上，在晨光里折射出细碎的霓虹，像撒了一地的小星星。她随手从灶膛抓了把烟灰，往两颊和下巴胡乱一抹，黢黑的灰末蹭得眉眼都变了形，又扯下校服领口的红绸带缠在胸前，活脱脱像戏台子上插科打诨的丑角。她歪斜着身子踩在石碾边缘，故意把脚崴了一下，引得围观的喽啰们一阵惊呼，随后又稳稳站直，冲梁山好汉们挤眉弄眼：“诸位看官瞧好咯！今日给大家表演个‘江湖绝技’——隔空劈柴，不用斧刃，只用眼神！”

李逵将两柄板斧往青石地上重重一磕，“哐当”一声，火星迸溅间，他粗粝的手掌抹过满脸油汗，络腮胡黏成几绺，黑炭似的面庞拧成疙瘩：“这小娘子又要耍啥花样？别是又想骗俺的烤肉吃！”正午日头正毒，他刚从后山扛完三十捆滚木，肩头的粗布衣早被汗水浸出深色盐渍，此刻汗珠还顺着虬结的脖颈往下滚，“啪嗒啪嗒”砸在oo扔来的物件上。那是个巴掌大的破镜子，边缘缺了个角，泛着冷光，褪色的辣条包装袋歪歪扭扭缠着镜框，油亮的油渍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彩晕——不知是哪个寨子里的孩童随手丢下的吃食残渣，被oo捡来当“道具”。

“此乃‘窥天镜’！能看透人心，还能照出谁是缩头乌龟！”oo突然举起镜子对准太阳，阳光透过镜片，在李逵圆滚滚的肚皮上晃来晃去，光斑像只调皮的小虫子。李逵被晃得直挠肚子，引得众人哈哈大笑，连素来严肃的林冲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光斑扫过武松的虎皮裙时，他突然捂住后腰的箭伤，故意皱着眉头喊“疼”，配合着oo的表演——那处伤口是前日演练时被喽啰的木箭蹭的，此刻还贴着我教他们做的草药膏，早就不疼了，不过是故意逗乐，虎皮裙上的绒毛都跟着他的动作颤了颤。

oo突然掀开随身带着的、绣着金线祥云纹的靛蓝布包，从里头掏出个锃亮的银色计算器。塑料按键被按下时出“咔咔”的脆响，在满场的哄笑声里显得格外突兀。“且看我今日表演‘神机妙算’！算天算地算寿命，不准不要钱！”她朝呆立在廊下、正擦拭弓箭的林冲扬了扬下巴：“林教头，随便报个百位以内的数字，当作你的‘幸运数字’。”又转头冲蹲在门槛上啃鸡腿的鲁智深使了个眼色，油星还沾在他的络腮胡上：“鲁提辖，说个时辰，比如你今早起床的时间！”

林冲配合地报了“”，鲁智深含糊不清地说“卯时三刻”。oo纤长的手指在计算器键盘上快翻飞，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按键声，计算器突然出“滴——”的一声长鸣，像是算出了结果。她将屏幕转向众人，液晶数字“”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李逵挤开人群凑到跟前，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浑圆，突然扯着嗓子嗷嗷叫起来：“这铁疙瘩说俺能活七十九岁！比那吴用狗头军师算的足足多了二十年！俺就知道俺长命！”话音未落，他已经把计算器抢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打量，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外壳，活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连板斧都忘了拿，斧刃在地上磕出轻响都没察觉。

校场边的大缸泛着青灰色釉光，里面装着昨夜的雨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像块巨大的蓝宝石。oo蹲在缸沿上晃悠着脚丫，三根枯黄的芦苇杆在她指间转得飞旋，像玩杂技似的，转得比李逵的板斧还快。武松抱臂倚着箭靶，目光却始终盯着她指尖翻飞的动作——那模样，倒像是在看江湖术士变戏法，眼神里满是好奇，虎皮裙的边缘扫过箭靶的草绳，蹭下些干草屑。

“看好了！这可是绝活！”oo足尖轻点岸边的青石，身子轻轻一跃，素手如惊鸿掠水，将芦苇杆“啪”地斜插进半人深的潭心。芦苇杆稳稳地立在水面上，没有沉下去，像根神奇的魔法棒。涟漪如墨色宣纸皴染开来，碎金般的阳光在水面上簌簌颤动。半片柳叶打着旋儿顺流漂来，她玉指微曲轻点水面，袖口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若隐若现：“瞧见没？这叫‘水上漂’，古代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没这手绝活可混不下去！我这还是简化版的，完整版能站在芦苇杆上飘呢！上次在湖边练，还差点被李逵当成水鬼一斧劈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欺身向前，怀中藏着的计算器银光一闪。那方黑匣子“哗啦”一声砸进水里，惊起的水花裹着碎玉般的水珠，兜头兜脸糊了武松一襟。武松抹了把脸，梢还滴着水，望着oo狡黠的笑脸，突然想起景阳冈上那只扑空的吊睛白额虎，又气又笑，虎纹在湿漉漉的布料上显得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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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疯丫头！”武松举起拳头，在她头顶虚晃一下，最终还是没舍得打。他粗糙的指腹轻轻擦过她沾着灶灰的脸颊，蹭下块黑色印记，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就会拿俺打趣，看俺下次不把你的计算器扔去喂鱼！让你再耍小聪明！”话音里裹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倒像是兄长纵容顽劣的小妹。远处暮色渐浓，晚霞给两人的影子镀上金边，倒映在水缸里，随着水波轻轻摇晃，格外温馨，连水面上的芦苇杆都跟着晃了晃，像在为这画面伴奏。

兵器房的桐油灯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暖黄的光晕忽明忽暗地舔舐着粗糙的夯土墙，墙上挂着的兵器在灯光下投出长长的影子，像一个个沉默的卫士。oo盘腿坐在摞满箭簇的长案上，炭笔在宣纸上“沙沙”游走，神情专注又带着几分狡黠，嘴角时不时扬起。她时而歪头打量对面憨坐的梁山好汉，时而咬着下唇憋笑，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显然在画什么有趣的东西，连烛火的影子落在纸上都没在意。

再看她笔下的人物，简直让人笑出眼泪：李逵握着板斧的蒲扇大手中，那威风凛凛的板斧竟化作了小巧的绣花针，刃口还缠着金丝绣线，仿佛下一秒就要拿起针线绣花，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福”字；武松的虎皮裙被她添上了层层叠叠的野蔷薇，娇艳的粉色花朵与粗犷的虎皮形成鲜明对比，连他腰间挂着的朴刀刀柄上，都缠了圈彩色的绒线，像小姑娘的绳；鲁智深那柄水磨禅杖最是离谱，月牙刃下悬着一串冰糖晶莹的糖葫芦，糖稀在画中似乎还泛着油亮的光，让人看着就想咬一口，完全没了禅杖的威严，他的僧袍上还被画了个大大的汉堡，是oo用红笔涂的肉馅。

“都画好啦！保证让你们笑掉大牙！”oo将烧红的炭条往青砖缝隙里一按，火星溅起的瞬间手腕轻抖，细密的炭灰如星屑簌簌落在青砖上，在斑驳的月光下泛着银灰色的光。她指尖捏着羊毫在砚台边缘反复刮蹭，竹管与砚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将墨迹未干的画卷成紧实的竹筒状，动作利落地塞进林冲腰间鼓囊囊的箭囊。未干的墨痕顺着羊毫尾端滴落，在她食指第二节的纹路里晕染开来，像个小小的墨痣：“这叫‘减压神器’，等明日打仗前瞅一眼，保管你们力气凭空增三成！比喝十碗酒还管用！”说着还用沾了墨的指尖在林冲护心镜上点了个墨点，狡黠的笑意藏在眼角眉梢，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护心镜的反光里都映出她的笑脸。

林冲半信半疑地抽出画纸，烛芯突然爆出豆大的灯花，橙黄的光晕里，纸角那个穿着荧光色冲锋衣的小人正朝他挤眉弄眼——那是oo画的自己。小人左手举着光棒划出弧线，右手比出剪刀手，脚下还踩着个悬浮的滑板，泛着幽蓝的光，在宣纸上投下若有若无的虚影。更奇的是画面边缘处，朱砂勾勒的“世纪限定快乐”字样在烛火中明明灭灭，恍若隔世的密语，让人忍俊不禁，连林冲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肩膀微微颤动。

宋江的铜令牌在案几上转了个圈，幽蓝光晕映着oo新做的“搞笑面具”。那面具用竹篾编的框架，糊着一层油纸，眼睛处挖了两个圆圆的洞，鼻梁上画着个大大的红辣椒，嘴唇是用红纸剪的，歪歪扭扭地贴在上面，格外滑稽，像个咧嘴笑的妖怪。“宋头领戴上试试？保证能让弟兄们士气大增！”oo往宋江手里塞面具时，突然伸手拽掉他的官帽，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朵黄色野菊花——是今早李逵偷偷给他别上的，还说“当官的戴花，显得和气”，引得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连吴用都捋着胡子直乐。宋江又气又笑，却也没责怪李逵，反而把野菊花摘下来，别栽了oo的间，花瓣上的露水还沾在她的丝上。

夜训的号角突然撕裂寂静时，oo正踮着脚将李逵蒲扇大的脚掌当作旋转轴，在他脚背上跳来跳去，像跳踢踏舞。她褪色的帆布鞋底在李逵粗粝的脚背上碾出螺旋状灰痕，汗水顺着梢滴在他斑驳的护膝上：“瞧见没？这叫‘减压舞步’，用离心力带动全身放松——可比你劈一垛柴还解乏！不信你试试，跳完保证浑身轻松！”话音未落，远处山道传来清脆的铜铃声，戴宗裹着夜色疾驰而来，神行甲上的铜铃“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像串急促的警报。他神行甲边缘缀着的荧光粉在暮色里明明灭灭，那是oo昨夜借着月光，用捣碎的萤火虫汁液一针一线绣出的“平安符”，此刻在风中簌簌颤动，像一串悬浮的星子，格外好看，却也透着几分不安。

西北哨塔腾起的狼烟骤然由青转紫，在铅灰色的天幕上划出诡异的惊叹号，那是现敌情的信号，比之前的信号更紧急。oo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将最后一根泛着幽蓝荧光的棒状物狠狠塞进李逵掌心，粗粝的茧子擦过她冰凉的指尖，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戏该落幕了，该正经干活了。”她屈指弹落脸颊结块的灶灰，露出被硝烟熏得红的眼尾，瞳孔深处翻涌着某种即将出鞘的锋芒，与刚才嬉闹的模样判若两人，像只收起利爪的小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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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此起彼伏的哄笑声突然像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只剩下众人急促的喘气声和兵器碰撞的声响，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唯有李逵还浑然不觉周遭的变化，依旧举着那巴掌大的青铜镜来回晃动，镜面折射的光斑在暮色里忽明忽暗，如同坠落在人间、怎么也抓不住的碎星，为这紧张的时刻，添了几分荒诞又温暖的余味。他突然指着镜子里的影像喊：“俺好像看到官军的影子了！这镜子真神！”

oo心头一紧，凑过去看，镜子里果然映出远处山道上的黑影，密密麻麻，像蚂蚁搬家。她突然现镜子边缘的辣条包装袋上，印着个极小的“高”字，和之前荧光棒上的一样。而林冲箭囊里的画纸，不知何时被人换了，上面的搞笑图案变成了张简略的地形图，标注着梁山的布防弱点，墨迹新鲜得像刚画的。

“不好！”oo突然拽住武松的胳膊，“这镜子有问题，是官军的奸细混进来了！”远处的狼烟越来越浓，紫得黑，像块不祥的幕布。李逵还举着镜子傻笑，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已经逼近，板斧在他脚边闪着冷光，像在提醒着什么。

夜色里，铜铃声、兵器碰撞声、远处的号角声混在一起，oo的幽默时刻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迫在眉睫的危机，而那面小小的破镜子，像个藏着秘密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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