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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宋江的决策1（第1页）

晨雾还像轻纱般裹着梁山，议事厅的铜鹤香炉已升起三缕青烟，袅袅娜娜地飘向屋顶，在梁上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木缝滴落，“嘀嗒”声在厅内回荡。宋江的铜令牌在案几上转出幽蓝光晕，冷冽的光扫过摊开的“梁山展策”——我用朱砂标红的“粮草储备”与“人才招揽”两个条目，被他用指尖反复摩挲，墨迹晕染处泛起细碎的毛边，显然已琢磨许久，指腹都蹭出了薄茧。李逵的板斧斜倚在柱角，斧刃映着窗棂投下的晨光，恰好将纸上“招安”二字劈出一道冷硬的裂痕，像是在无声抗议，带着他独有的倔强，连斧刃的寒光都透着不服气。

宋江忽然屈指弹了弹案上的青铜烛台，“当”的一声轻响，明灭的烛火将他眼底的血丝映得愈猩红，像藏着未熄的战火。随着这声轻响，一卷裹着蜡封的密信顺着檀木桌面滑到我跟前，蜡封上的狼头纹章凝结着晨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是济州官府特有的印记，透着威严，让人不敢小觑。“济州知府差人送来的，说愿与我们‘共治’周边三县，共享赋税。”他用腰间的刀柄挑起信角，锋利的刀刃挑开半截封蜡，露出里面泛着光泽的宣纸，纸质细腻，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听起来是好事，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这官府的嘴，比李逵的板斧还没谱，说不准就憋着什么坏。”

我正要伸手去接密信，却见他猛地将信按回桌面，指节重重叩在朱砂印上，力道之大，震得案头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溅出几滴落在纸上，晕开小小的黑团，像朵难看的花。“西西姑娘仔细看——”他用刀尖刮下些信上的墨屑，在烛火上轻轻一吹，黑色粉末瞬间腾起青烟，还带着股特殊的气味，像烧着的旧书，“这干墨是东京作坊的新物件，寻常州府根本用不上。我听说，高俅那老贼上个月才给各州府拨了二十箱，你说巧不巧？济州知府突然用这墨写信，怕是背后有人指使，这信里藏着猫腻，绝不能掉以轻心。”

oo撞开议事厅的雕花木门时，帆布书包带子斜挂在肩头，随着急促的步伐晃荡，里面的物件碰撞出“叮当”声响，像串小铃铛，打破了厅内的凝重。她怀里的黄铜指南针像被无形丝线牵引，指针精准无误地颤抖着，稳稳指向案几中央的密信，仿佛早已感知到这封信的重要性，是个天生的探测器，灵敏得很。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将铁皮饼干盒“啪”地倒扣在密信旁，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股风风火火的劲儿。盒盖内侧，一张用桑皮纸精心绘制的“duot分析图”赫然在目，红铅笔勾勒的线条纵横交错，“优势”“劣势”“机会”“威胁”几个大字如同锐利的箭矢，仿佛要穿透纸面，将利弊清晰呈现，一目了然。“这是升级版‘决策模型’！能帮咱们分析清楚和官府合作的利弊！”她的声音里透着兴奋与自信，一把拽住鲁智深的僧袍，将这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往图前拉，“比你们用龟甲占卜靠谱十倍！而且，”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轻轻叩击饼干盒，出“砰砰”的响，“关键时刻还能当点心盒用，里面装的辣条能补充能量，brastor（头脑风暴）久了也不怕饿！”

鲁智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这一挠，耳后沾着的炭灰纷纷掉落——那是昨夜，他热心帮李逵描作战图时，不小心蹭上的，此刻还没清理干净，像撒了把灰。这些炭灰仿佛成了他憨厚热心的勋章，无声诉说着梁山好汉间不分你我的情谊，让严肃的议事氛围多了几分暖意，连宋江的嘴角都柔和了些，眼里的凝重淡了几分。

林冲半蹲在黄土夯实的议事坪上，粗糙的指节轻轻叩击着青石板上铺开的“人才分布图”。这张浸透汗水的羊皮卷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州郡匠作、武人的分布位置，连最偏远的小镇都没落下，可见花了不少功夫，凝聚着他的心血。他手中的箭杆裹着浸油麻绳，在晨光里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每丈量完三步，便将削得尖锐的竹筹深深楔入地面，标记着关键的联络点。竹筹顶端系着的猩红布条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烽火台上永不熄灭的狼烟，将梁山求贤若渴的招贤令传向四面八方，呼唤着有志之士的到来。

“按你说的‘五湖四海策’，咱们得广招人才，才能壮大梁山，单靠咱们这些人，迟早会被官军耗死。”林冲突然直起身，喉结在粗布衣领间滚动，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兴奋，眼里闪着光，像看到了希望。他递来的箭杆尾端，以精致的错金工艺镌刻着极小的“西”字，这是专为青州道传递密信特制的箭符，旁人看不懂其中玄机，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箭杆上蜿蜒的云雷纹里，金粉与桐油混合后嵌进木纹，随着他的动作在晨光里流转出细碎的光，恍若银河坠入了凡世，格外好看，让人爱不释手。“清风寨的花荣已回信，愿送五十名铁匠来梁山，帮咱们打造兵器，以后就不用愁武器不够用了，再也不用拿钝斧头打仗了。”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辘辘”的车声，想必是新制的箭矢又要入仓了，梁山的实力正一点点增强，像棵慢慢长大的树，充满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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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逵突然暴喝一声，虎目圆睁，如同一头怒的猛虎般举着双斧冲向厅外的木桩。随着“咔嚓”一声巨响，锋利的斧刃重重劈在木桩上，木屑如同雪花般四处飞溅，不偏不倚地落在我新绘的“长远计划图”上，在纸面上留下细碎的划痕，像撒了把碎木。图上标注的“三年规划”旁边，oo画了个举着荧光棒的小人，那小人歪歪扭扭，却透着欢快，仿佛正在舞台上尽情舞动，展现着对未来的期待，充满了活力，感染着在场的每个人。

“俺们凭啥要跟官府打交道！那些狗官没一个好东西！全是些心口不一的伪君子！”李逵瓮声瓮气地怒吼着，他粗壮的手指重重戳向图纸上的小人，斧刃在阳光下寒光闪烁，折射出耀眼的金弧，“不如直接打下济州城，抢了他们的粮草和兵器，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看那些狗官还敢不敢骑在俺们头上作威作福！”他的吼声震得窗棂都在轻颤，显然对与官府合作的提议极为不满，唾沫星子都溅到了地上，带着他独有的暴躁。

武松单膝跪在青石板上，指节捏着浸血的粗布，反复擦拭着虎皮裙上的污渍，动作轻柔，像在呵护稀世珍宝。裙角被箭镞划破的裂痕像一道狰狞的伤疤，凝固的血痂在绒毛间结成暗红的甲胄，记录着昨日的厮杀，是勇敢的勋章，见证着他的英勇。听见李逵的怒吼，又瞥见我眼中的质疑，他突然攥住布角的手顿住，青铜色的脖颈缓缓扬起，额前的碎垂落，遮挡住眼底翻涌的暗潮，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像藏着秘密，高深莫测。

“笨货，没听西西说吗？官府的话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一味硬拼，那是莽夫的做法。”武松喉结滚动着，挤出沙哑嗓音，指腹无意识地蹭过裙角结块的血痂，仿佛在摩挲昨日厮杀留下的余温，带着战场的气息，让人感受到战斗的残酷。他转身从行囊里掏出块皲裂的松香，粗粝的掌心带着伤口结痂的凸起，将松香重重按进我掌心时，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硝烟味，“这是昨日从官军身上搜来的，他们的物资比咱们充足，硬拼咱们讨不到好，得用脑子。”

“咱们梁山的粮草，只够支撑半年。”他踹开脚边滚落的酒葫芦，木塞撞击石板的脆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扑棱棱的翅膀声打破了片刻的宁静，“不找新的补给线，等粮草见底那日，咱们就得像被困在景阳冈的饿虎，只能任人宰割——”话尾被晨风撕碎，松香的苦腥味混着他肩颈未愈伤口渗出的血味，在熹微晨光里蒸腾成一层薄雾，将远处旌旗招展的山寨染得影影绰绰，多了几分苍凉，让人心里沉甸甸的，像压了块石头。

oo突然单膝跪地，帆布书包“哗啦”一声倾倒在地，里面的辣条、魔方、指南针散落一地，像场小型的物品展览，丰富多样。磨损的包带甩出几粒粉笔灰，在阳光里打着旋儿，缓缓飘落，像细小的雪花，轻盈好看。她指尖掠过几本边角卷起的泛黄线装书，粗糙的牛皮纸封面印着褪色的《孙子兵法》字样，显然是她常翻阅的，书页都翻软了，透着岁月的痕迹。忽然，她精准扣住藏在底层的铁皮喇叭，金属外壳布满锈迹，开关处却被摩挲得亮，可见用了不少次，是她的宝贝，形影不离。

“第一阶段——duot分析！先把利弊说清楚！”oo拇指按下喇叭的压柄，刹那间，刺啦的电流声撕破忠义堂的寂静，惊得众人齐刷刷抬头，连宋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像被施了定身咒，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几个喽啰手里的茶碗“当啷”作响，茶水泼在青砖地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像幅抽象画，为这紧张的时刻添了几分意外。她把喇叭对准端坐在虎皮交椅上的宋江，喇叭口映出宋江微微蹙起的眉峰：“宋大哥的‘仁德’是优势，能让各路英雄死心塌地跟着咱们；李逵的‘冲动’是劣势——容易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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