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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这条密道一直走,能找到他私藏宝物和灵石的地宫,那地方我没去过,但估摸着地方够用。”太岁森然道,“够一把火送他上路了。”
假仪人没听,双手一紧,他手中砍柴刀的刀光大炽,直接将蛇王一分为二,劈开了灵台。
死得透透的。
太岁“啧”了一声:“无趣。”
假仪人杀了蛇王,喘了几口粗气,随后取出一支哨子,凑在嘴边用力吹了几下,哨子没有声音,只有带着特殊物品的人才能听见。
通知了外面的同伴“得手,快撤”,他将蛇王的尸体从墙上解下来,拿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布”,盖在尸体身上。
那布落在人身上立刻融化,下面盖的蛇王尸体变成了假仪人的样子。假仪人端详片刻,又上前将尸体身上的刀伤捏上,用手指尖在尸体头肩部画了几笔。
刀伤消失,尸体头颈处多了野兽抓咬的痕迹,看着就像被猛兽啃掉了脑袋。
随后假仪人又拿出另一张蝉翼,披在自己身上,一转身,他就变成了蛇王的模样。
“啊,”冷眼旁观的太岁说道,“原来你不单是来报私仇的,胃口不小啊,还挺敢想。”
假仪人态度恭谨了不少,自报家门道:“晚辈徐汝成,敢问前辈与我有何渊源,为何知道我老家乳名?”
太岁半晌没回答,他好像真的是一棵老树,被太过久远的回忆卡住了。
直到徐汝成以为他不在那神像里了,耳边才又响起那邪神的声音:“听阿花说过,猜的。”
徐汝成蓦地抬头。
太岁轻声道:“所以阿花已经死了吗?”
“你……你怎会知道她?”
“唔,见过一次。”转生木里的邪神声音低了下来,听得人跟着他起了倦意,“我睡太久了,除了那丑八怪偶尔能吵醒我一会儿,也就是你……你身上那丑络子把我叫醒的。”
徐汝成从怀中将那络子取出来:“这是她被那些人卖给邪祟的时候,她娘偷偷捡回去的——阿花是凡人,至死也没接触过玄门。她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前辈为什么会记住她?”
“不记得了。”邪神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老梦见她。总觉得她求我点什么事,我还没给办。”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声音越来越含糊:“那可能就是报仇吧,一梦见她我就睡不好,现在可算办完了……”
“等等,前辈!”徐汝成一步上前,单膝跪在那神像前,“你刚才说过‘好好的大姑娘图什么,怎么看上你的’……前辈,阿花生前对你说过什么,前辈?”
神像再没有声音了,徐汝成低头一看,只见分明是同一个木雕,方才那诡异神秘的气息却骤然消散了,这会儿只剩块木头。
“前辈?”
徐汝成等了好久,又试着把络子挂在木雕上。
但这次没有回音了。
他披着一身蛇鳞疤,跪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听见密道里传来人声,料想是邪祟的同伙来了。只得小心地将雪青络子收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先去应付那些人。
“天意吧。”他想,将自己肩头的伤捏成刀伤模样,一直拉到脖颈——这样一时半会就不用说话了,以防露出破绽——随后他躺倒在地,将神像请了起来。
冲进来的邪祟大呼小叫地跑向他们的“蛇王”,连人再神像一起抬走了。
徐汝成假装重伤,深夜一干闲杂人等走了,陪护的烟云柳也迷迷瞪瞪了。徐汝成这才悄然释放出一点迷香,烟云柳一声不响地栽了下去。
徐汝成看了他一眼,从芥子中掏出一块很小的玉咫尺,在上面写道:“蛇王已死。”
片刻后,咫尺上的字消失了。
对面回道:“已通知其他弟兄,会配合你。”
徐汝成松了口气。
便见咫尺上字迹又一变:“先人可瞑目了。”
徐汝成盯着那行字呆了许久,嘴唇微微颤动了起来——白先生记得他因何入门的。
潜修寺送走了弟子,就越发幽静起来,是个理想的清修处。
五年多,新修的丘字院里竹与树已经长了起来。
稻童在院里打扫着落叶,北屋的静室中,一双眼睛悄然睁开,看向眼前展开的“问天”。
纸卷上面是白令熟悉的字:十七里镇已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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