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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2页）

当陈阳最后一个踏入车厢，沉重的装甲车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闭时，所有的寒风、冰粒、死亡的气息瞬间被隔绝在外！

温暖！干燥！明亮！

车厢内的景象让陈阳和林静瞬间窒息！

这哪里是车？！这分明是一个移动的豪华堡垒！温暖柔和的1ed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脚下是厚实的地毯，隔绝了冰面的寒气。左侧是宽敞舒适的1型真皮沙，沙前固定着可升降的实木桌板。右侧是设施齐全的厨房区域：嵌入式双开门大冰箱、电磁炉、微波炉、带过滤系统的净水槽、储物柜一应俱全！车厢中部是干湿分离的独立卫浴！最里面是宽敞的双人卧室，铺着厚实的床垫和羽绒被！车顶有隐藏的空调出风口，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暖风。车载音响系统播放着极其舒缓的轻音乐，液晶电视屏幕嵌在驾驶室后方。

冰箱？电视？沙？独立卫浴？温暖的空调？！这一切在末世前都算奢侈，在经历了洪水围困、物资匮乏、极寒地狱的此刻，简直如同天堂般的梦幻！两个孩子被放在柔软的沙上，接触到温暖的皮革，冻僵的小身体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囡囡微弱地“嘤”了一声。

陈阳的母亲看着这温暖如春、设施齐全的车厢，又看看沙上两个劫后余生的孙儿，再看看旁边昏迷不醒但终于脱离了寒冷的老伴，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她紧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身体却因为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剧烈颤抖。

林静作为医生，第一时间扑到陈老爷子身边，检查他的生命体征。感受到公公微弱的脉搏和回升的体温，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丝，泪水无声滑落。

陈阳站在温暖的车厢中央，环顾着这如同星级酒店房间般的移动堡垒，感受着脚下地毯的柔软和空气中暖风的轻柔，再回想昨夜那如同冰窖般绝望的家和楼道里地狱般的景象……巨大的反差让他如同置身梦境，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感激猛地冲上喉头，堵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转身，看向车窗外。透过深色的防弹玻璃，可以看到旁边那辆深灰色的房车驾驶室已经亮起了仪表灯光，动机传来低沉而强劲的轰鸣，排气管喷出白色的热气，迅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

程陌的身影在深灰色房车的驾驶座上，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侧影。

陈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情绪。他大步走到两车之间的连接处。顾沉正站在车外，似乎在做最后的车况检查。

“顾先生！”陈阳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力量。

顾沉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陈阳的目光越过顾沉，看向深灰色房车驾驶座里那个模糊却坚定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看自己车厢里温暖灯光下的家人。他挺直了腰背，如同在武馆擂台上面对最重要的承诺，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地说道：

“请转告程小姐！这辆车，是我们一家的救命稻草！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只要我陈阳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我们还跟着队伍走一天，无论找到什么物资——”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无论是什么！吃的、喝的、用的、药、油……所有东西，我们一家拿一半！绝不藏私！这是我们该付的！”

寒风卷着冰粒，抽打在顾沉的防寒面罩上，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看着陈阳眼中那份混杂着感激、决绝和一丝尚未散尽血腥气的郑重承诺，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会转达。”顾沉的声音透过面罩，依旧平静无波。

他转身，拉开了深灰色房车的副驾驶车门，高大的身影利落地钻了进去。

“砰。”车门关上。

深灰色房车的引擎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巨大的轮胎碾碎冰层，缓缓启动。车灯如同巨兽睁开的眼睛，两道雪亮的光柱刺破了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与冰寒，坚定地指向北方。

陈阳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那冰封的、如同巨大坟墓般的小区，眼神复杂。随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关上了军绿色房车的厚重车门。

“坐稳了。”驾驶座上传来一个异常沉稳的男声。

温暖的车厢内，动机的震动传来。林静紧紧搂着渐渐回暖的孩子，陈母握着老伴冰冷的手，默默流泪。陈阳坐到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目光透过深色的车窗，紧紧追随着前方那辆深灰色的钢铁巨兽。

两辆如同移动堡垒般的重型越野房车，碾碎坚冰，撕裂寒风，一前一后，驶离了这座被死亡冰封的孤岛，义无反顾地冲入了前方更加未知、更加残酷的末日冰原。车灯的光柱，是这片绝望大地上，唯一刺破黑暗与严寒的利刃。而车厢内恒温系统送出的暖风，是这冰冷末世里，仅存的、维系着生命与希望的火种。

第3o章气象观测站

重型越野房车如同两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咆哮着碾过冰封的大地。深灰色的阿洛斯在前，军绿色的乌尼莫克紧随其后，深嵌冰层的全地形轮胎压碎坚硬的冰壳，留下两道清晰的车辙，旋即又被狂舞的冰粒和风雪迅覆盖。

窗外，是彻底被冰封的世界。曾经的城市轮廓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只剩下一些高层建筑的尖顶或残破的广告牌骨架，如同巨兽的骸骨，刺破白茫茫的雪幕，指向铅灰色的、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天穹。狂风卷着坚硬的雪粒，如同无数细小的子弹，疯狂地抽打着深色的防弹车窗，出密集而沉闷的爆响。能见度低得可怜，车灯的光柱如同两柄刺入混沌的利剑，艰难地撕开前方不足五十米的浓重雪幕，映照出冻结在冰面上的废弃车辆、倒塌的路灯杆，以及……偶尔可见的、保持着各种僵硬姿态的人形冰雕。死寂，是这片冰原的主旋律，只有房车引擎低沉的咆哮和风雪的嘶吼在空旷中回荡。

阿洛斯的驾驶室内，温暖而干燥。恒温系统将温度恒定在舒适的22度，与车外的酷寒地狱形成两个世界。程陌稳稳地操控着巨大的方向盘，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前方被风雪模糊的道路。车载大屏幕上，复杂的导航界面不断刷新，一条预设的蓝色路线向北延伸，旁边叠加着卫星云图，只是信号断断续续，布满雪花噪点，地形扫描雷达图显示着冰层厚度和可能的裂隙以及不断跳动的环境参数：外部温度-41c，风9级，冰层平均厚度1.8米……

顾沉坐在副驾驶，目光同样锐利地扫视着屏幕和窗外。他手中拿着一块战术平板，指尖快滑动，调阅着离线地图和沿途记录的危险点标记。他刚刚结束了与后方乌尼莫克的简短加密通讯，确认陈阳一家状态稳定，孩子们体温已恢复正常，陈父在药物和恒温环境下情况也有所好转。

沉默持续了片刻，只有引擎声和风雪声作为背景音。

“接下来，具体坐标？”顾沉的声音打破了驾驶室的宁静，低沉而清晰。他看向程陌线条冷硬的侧脸，“我们的物资，不足以支撑长期消耗。我们需要更明确的目标点。”他们的路线虽然向北，但北方的范围太大，在失去稳定通讯的末世，盲目搜寻无异于大海捞针。

程陌的目光没有离开前方的风雪，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一下，似乎在斟酌。几秒钟后，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b市。”

“b市？”顾沉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b市是内陆核心城市之一，距离他们现在的位置相当遥远，中间隔着大片被洪水和冰封双重肆虐的无人区。“为什么？”

“信息断层。”程陌的语调没有波澜，如同在分析一组冰冷的数据，“末日来临前，我曾匿名加密给国安部送过一封邮件，按理说，官方应该有所行动，建立第一批核心避难区，并向主要城市辐射救援力量。我记得上一世b市此时已经组建简单的基地具备基本的秩序维持和物资分能力，并对外释放引导信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些断断续续、充斥着杂乱求救和绝望咒骂的无线电波段信号，没有一个来自官方频道，没有一个带有成体系的组织性。

“但现状是，官方信号，彻底沉寂。民间频道，只有混乱和濒死的哀鸣。路上所遇的那种小规模自聚集点，更像是挣扎的泡沫，而非体系产物。”程陌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冰冷的疑惑，“预警石沉大海，体系崩溃度远预期。这不合理。b市，作为预案中必然的核心节点之一，我需要亲眼确认，那里到底生了什么。是通讯彻底断绝？还是……有更严重的变故。”

“更严重的变故？”顾沉重复着这个词，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他理解程陌的疑惑。她展现出的预判力和准备，远常人。如果她的预警属实且被接收，国家机器不可能毫无反应。除非……预警被拦截？或者，灾难的烈度远预警的极限，瞬间摧毁了指挥中枢？亦或是……b市本身，出了问题？

程陌没有回答顾沉的疑问，她的目光依旧沉静，仿佛穿透了漫天风雪和厚重的冰层，投向了那个遥远的、谜团重重的城市。她的重生记忆里，上一世的b市基地，此刻应该已经初具规模，上一世的她还受过b市的救助。而这一世她提前预警，官方应当早有准备，官方的沉寂，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她心头。

顾沉沉默了几秒。程陌的疑虑指向了一个巨大的、令人不安的未知。上一世的他此时正在执行机密任务，对于各地的情况不是很了解。看来b市之行，风险极高，但或许也是解开谜团的关键钥匙。他没有质疑程陌的决定，只是……

“在去b市之前，”顾沉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罕见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温和”的波动，打破了驾驶室内惯常的冰冷效率氛围，“我需要先去一个地方。接一个人。”

程陌操控方向盘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偏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战友。”顾沉的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风雪，仿佛要穿透时空，“代号‘野狼‘。”顾沉的目光投向窗外肆虐的风雪，仿佛穿透时空，“‘龙焱’特种作战大队，第三小队，狙击手。”

他报出的番号和职位，带着铁血烙印的沉重。“我的直属队员，最锋利的刃。我们……都是孤儿。同一家福利院长大。”

他的语平稳，如同在陈述作战报告，但每个字都淬炼着钢铁般的信任。

“最后一次境外联合反恐，我带队突入核心，他负责千米外的高点压制与情报中继。行动成功，但撤退通道被敌方重火力封锁，是他，一枪点爆了敌方指挥官的头盔，制造混乱，撕开缺口。”顾沉的语气平淡，但程陌能感受到那平静之下汹涌的暗流，那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将后背完全托付给对方的绝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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