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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第1页）

“有异常。”顾沉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极快，每个字都淬着寒意，“我现一路上风雪减弱，出现高浓度不明雾气，能见度低于十米。这些雾气呈灰白色，粘稠湿冷，伴有强烈铁锈与甜腻腐烂气味。温度异常回升至-48c，部分区域积雪异常融化，露出的建筑表面呈现明显腐蚀痕迹，疑似强酸或强氧化剂。我们距离b市边缘不足三十公里了。”

程陌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冰刃。她没有丝毫废话，侧身从顾沉身边走过，径直走向驾驶室。顾沉立刻跟上。

程陌没有坐进驾驶座，而是站在驾驶室中央，目光如电般扫过窗外那浓稠、翻滚的灰白雾气。她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捕捉着空气中那股令人心悸的混合怪味。她的眉头深深蹙起，这是顾沉极少在她脸上看到的明显情绪波动。

“成分可以分析吗？”程陌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紧迫的探询。

“我们没有专业检测设备。”顾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凝重，“只能仅凭感官，这个雾气有明显的刺激性气味，疑似含硫化合物。而且沿途的建筑腐蚀迹象严重。雾气在极低温下维持气态，我怀疑是化学气体。”

程陌的目光扫过车窗外那些正在缓慢融化、塌陷的积雪和露出的黑色腐蚀墙体，又看向浓雾深处那死寂的、如同巨大坟墓的b市方向。她的指尖在冰冷的控制台边缘轻轻敲击，大脑飞运转。

“你还记得上一世的毒雾吗？”程陌的声音冰冷

“上一世毒雾出现后，部分人开始觉醒异能，大部分人感染了毒雾之后变为丧尸。可是，这种雾气是毒雾吗，毒雾明明是极夜之后才出现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顿了顿，目光转向顾沉，眼神无比严肃：“最大的危险在于未知。现在我们缺乏必要的防护装备和供氧系统，也没有专业的检测设备，无法评估具体毒性和安全暴露时间。贸然深入，等同于在剧毒烟云中闭眼行走。车辆密封并非绝对，尤其长时间滞留或遭遇更高浓度的团雾时。”

“所以你的建议是？”顾沉沉声问道，他完全认同程陌的分析。作为特种兵，他深知在未知污染区行动的致命性，那比面对明刀明枪的敌人更加恐怖和不可控。

“立即撤离当前区域！”程陌的声音斩钉截铁，“沿原路倒车，退出浓雾覆盖范围，至少退后五十公里，寻找一个上风向高地建立观测。车内有望远镜和无人机，可以利用望远镜和无人机进行远距离观察，看看雾气流动的规律、源头方向。”

她快调出离线地图，指尖点向一个远离b市、位于上风向的山脊标记：“这里有一个断崖，上面有一块平地，地势高，视野开阔，是理想的观测点。我们需要时间先观察，强行突入，风险很大。”

顾沉的目光迅扫过程陌指出的断崖的坐标，又看向导航屏幕上那被浓重灰雾覆盖的b市区域。他理解程陌的谨慎，这无疑是最稳妥、最专业的方案。但是……

“如果污染源就在b市核心，或者封锁圈内生了我们无法想象的变故，”顾沉的声音低沉而凝重，“那么我们就不得不深入进去，而且，我们也无法确定，这种雾气会不会继续扩散。”

他看向程陌，眼神锐利而坦诚：“我们先在断崖建立观测，如果条件允许，我可以深入b市。”

他要用自己顶级的侦察兵技巧和对危险的直觉，在毒雾的边缘，获取一些关键情报的可能。

浓雾如同冰冷的巨手，紧紧攥着两辆孤零零的房车。程陌沉静的目光与顾沉坚定的眼神在凝重的空气中交汇。撤退的路线已经标定，但b市那深锁于剧毒迷雾中的真相，依旧如同磁石般吸引着他们，也逼迫着他们必须在极度的谨慎与对真相的迫切追寻之间，做出最艰难的抉择。引擎低吼着，等待着最终的指令。

第35章遭遇攻击

“可以，按照你说的，但是一定不要独自行动。这个雾气让我有点不安。”程陌同意了顾沉的建议。

照着断崖的坐标，阿洛斯和乌尼莫克如同两座钢铁孤岛，稳稳停驻在断崖冰冷的山脊之上。车头正对着下方那片翻滚着灰白色浓雾宛如巨大“碗底”，刺骨的寒风在山崖上呼啸盘旋，将浓雾的边缘撕扯得如同沸腾的棉絮，但核心区域那粘稠、死寂的灰白，却顽固地沉淀着，纹丝不动。

程陌、顾沉、徐昊三人，利用短暂的时间窗口，争分夺秒地展开了观测。

程陌操控着高倍率电子观测镜和微型无人机，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试图刺破浓雾屏障。镜头扫过雾区边缘，那些被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建筑物残骸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巨兽腐烂的骸骨。无人机冒着信号丢失的风险，几次低空掠过雾区边缘，传回的画面令人心悸：冰面上凝结着大片大片暗褐色的、如同干涸血迹般的粘稠污渍；一些被遗弃的车辆残骸上覆盖着厚厚的、如同苔藓般的灰绿色菌斑，正在缓慢蠕动；空气中悬浮的微粒密度高得惊人，在无人机的探照灯下形成浑浊的光柱。更令人不安的是，浓雾的范围，似乎在极其缓慢地、却又不可阻挡地向四周扩散、弥散，如同一个正在缓慢膨胀的、充满毒气的肿瘤！

看来，b市的情况，比预想中最坏的结果还要恐怖！这绝非简单的工业泄漏或武器残留，更像是一种失控的、具有生命活性的污染源在疯狂增殖、蔓延。

“队长，这鬼地方……”徐昊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以咱们现在的装备，是没办法进去的，这一进去不就歇菜。”

顾沉沉默着，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死死盯着浓雾深处。程陌的结论无可辩驳。他提出的那个计划，在如此恐怖的污染等级和扩散趋势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贸然靠近，无异于飞蛾扑火。弄清疑团固然重要，但前提是活着拿到情报。

“我们得尽快撤离，”顾沉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决断后的沉重，“通知陈阳，启动引擎，准备沿预定路线先撤……”

他的话音未落！

“滋啦——！！！”

一阵极其刺耳、如同金属被强酸腐蚀、又被巨力强行扭曲的尖锐摩擦声，猛地从阿洛斯的车顶传来！声音之大，瞬间压过了引擎的轰鸣和呼啸的风声！整个车身都剧烈地震颤了一下！车顶的太阳能板阵列出不堪重负的炸裂声！

驾驶室内三人脸色骤变！

“什么声音？！”徐昊猛地抓起身边的突击步枪，枪口瞬间指向车顶！

顾沉的反应更快！他闪电般扑向驾驶座旁的监控屏幕，调取车顶36o度环视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屏幕上，一片雪花噪点！信号受到了强烈的未知干扰，画面断断续续、扭曲模糊。但就在那闪烁的、扭曲的画面中，顾沉和程陌都清晰地捕捉到了。

一个巨大的、覆盖着暗灰色、如同粗糙岩石般坚硬鳞片的柱状躯体，粗如水桶，正紧紧地缠绕、吸附在阿洛斯车顶的卫星天线锅盖上！那躯体的一部分猛地弓起，然后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向车顶的装甲板！

“咚！！！！”

又是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车身再次剧震！固定在地板上的物品都跳了起来，车顶装甲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变形声。一个清晰的、巨大的凹陷轮廓出现在屏幕的扭曲画面中！

“是它！车顶有东西！体型巨大！”顾沉厉声吼道！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愤怒而微微变调，那绝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恐怖的体型和力量……

程陌的眼神瞬间冰冷，她没有丝毫犹豫，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操作，立即启动车顶主动防御系统——高压电弧射器。

然而——

控制面板上，代表高压电弧射器状态的指示灯，疯狂地闪烁着刺目的黄色，随即转为代表故障的猩红，屏幕弹出刺目的警告窗口：

“系统故障！能量传输中断！防御武器无法激活！重复！无法激活！”

“该死！”顾沉一拳狠狠砸在控制台上，这个家伙强大的吸力破坏了防御系统。

“嗷——！！！”

一声尖锐、嘶哑、充满了暴戾与贪婪的恐怖嘶鸣，穿透厚重的车顶装甲，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入三人的耳膜！那声音，带着蛇类的嘶嘶声，却又混合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人类的残忍意味！

紧接着！

“滋啦——！咚！滋啦——！咚！”

令人头皮麻的腐蚀摩擦声和沉重撞击声，如同狂暴的鼓点，开始从车顶各个位置传来！那东西应该不止一条！而且，它们正在疯狂地用身体腐蚀、撞击着车顶！每一次撞击，都让庞大的阿洛斯车身剧烈摇晃，轮胎与冰面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身开始向着撞击力量更大的方向倾斜！

“它在试图掀翻我们！”徐昊目眦欲裂，嘶吼道！他猛地拉开一个射击孔盖板，试图将枪口探出去，但剧烈的摇晃让他根本无法瞄准！

程陌死死抓住旁边的扶手，稳住身体，大脑在极限压力下高运转！防御系统瘫痪，车身正在被恐怖的巨力攻击，一旦侧翻……在这陡峭的山崖上，后果不堪设想！必须立刻反击！

“顾沉！徐昊！上方有射击孔！”程陌的声音如同冰刃出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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