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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锁影
暮春的雨总带着黏腻的湿意,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整座京城都笼在其中。沈清辞坐在入宫的马车里,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溅起的泥水顺着车辙印蜿蜒,像极了他此刻缠绕在心间的思绪。他指尖反复摩挲着袖口内侧,那里缝着一张比指甲盖略大的小字条,是今早从翰林院老档夫王伯那里得来的。
王伯是宫里的老人了,从先帝在位时就在翰林院整理档案,如今头发花白,背也驼了,平时话不多,却最清楚宫里那些藏在纸页背後的旧事。今早沈清辞去档案室找十年前的《盐铁通商录》,王伯趁着左右无人,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塞给他这张字条,声音压得极低:“沈编修,老奴看你是个正直人,才敢跟你说。十年前萧尚书出事前,每月都要去国舅府两趟,说是‘对账’,可每次回来都愁眉不展,有次还不小心掉了张写着‘盐铁’的纸条……你要是查萧尚书的案子,不妨去国舅府的密室找找,听说那里藏着当年的账册。”
沈清辞当时攥着字条,心脏都在发颤。萧凛案的关键线索,竟就这麽悄无声息地送到了眼前。他本想今晚就去静尘轩找萧彻,把这线索告诉他——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认定萧彻是“祸乱朝纲奸宦”的清流状元了。他见过萧彻在静尘轩擦拭“萧氏忠魂”残玉时的落寞,见过萧彻为了保护他,左臂伤疤暴露时的隐忍,更见过萧彻在查盐运案时,面对百姓疾苦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惜。他知道,萧彻要的从来不是权力,而是一个真相,一个能告慰家族忠魂的交代。
可现在,这张字条却成了他藏在袖口的秘密,连见萧彻一面的机会都变得渺茫。
马车猛地停在午门外,车帘被禁军粗暴地掀开,带着寒气的雨丝瞬间灌了进来。“沈清辞,陛下有旨,即刻入宫!”禁军统领的声音冷硬,手里的铁链在雨水中泛着冷光,不等沈清辞反应,就将他的手腕牢牢缚住。
铁链的冰冷透过衣料渗进皮肤,沈清辞却没反抗,只是擡头看了眼巍峨的宫墙。宫墙高耸,青瓦覆盖,瓦缝里长着零星的狗尾草,和他三个月前殿试时看到的一模一样。那时他穿着崭新的状元袍,站在宫门前,满心都是“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理想,觉得自己能像恩师那样,做个刚正不阿的清流,为朝堂肃清奸佞,为百姓谋福祉。可短短三个月,他却成了“通敌叛国”的嫌犯,要被押进这座曾承载他理想的皇宫,接受一场早已预设好结局的审判。
禁军推着他往前走,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袍,头发黏在额角,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他能感觉到周围宫人的目光,有好奇,有鄙夷,有同情,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他说一句话。这就是朝堂,这就是权力场,一旦被贴上“罪臣”的标签,就连呼吸都成了错。
乾清宫偏殿的门被推开,一股浓郁的檀香扑面而来,与外面的湿冷形成鲜明对比。殿内光线昏暗,只有正上方的龙椅旁点着两盏宫灯,昏黄的光线下,小皇帝赵珩坐在龙椅上,双手紧紧攥着龙袍的衣角,眼神怯怯地看向帘後——那里坐着垂帘听政的太後,一道明黄色的纱帘将她的身影模糊,却挡不住她身上那股迫人的威严。
国舅爷梁鹤站在殿中,一身紫色蟒袍衬得他身形魁梧,脸上却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真的在为“栋梁之材误入歧途”而惋惜。他身边还站着几个翰林院的官员,其中一个正是今早给沈清辞送紫檀木盒的小吏,此刻那小吏头埋得低低的,肩膀微微发抖,不敢与沈清辞对视。
沈清辞被禁军按跪在地,膝盖磕在冰凉的金砖上,传来一阵钝痛。他却挺直了脊背,目光平静地看向帘後:“臣沈清辞,叩见陛下,叩见太後。不知陛下召臣入宫,有何要事?”
“沈清辞,你可知罪?”太後的声音从帘後传来,没有一丝温度,像殿外的雨水一样冰冷。
沈清辞垂下眼眸,语气却依旧沉稳:“臣不知。臣自入仕以来,恪守为官之道,从未贪赃枉法,从未结党营私,更从未与蛮族有过任何往来,不知‘罪’在何处。”
“还敢狡辩!”梁鹤上前一步,将一叠宣纸狠狠扔在沈清辞面前,宣纸散开,上面的字迹赫然映入沈清辞眼帘——那是模仿他笔锋写就的“与蛮族首领书”,开头便是“愿献边关布防图,换蛮族助我除权宦”,结尾还盖着一个模糊的“沈”字印章。“这是今早从你翰林院的抽屉里搜出来的!字迹是你的,印章是你的,人证也在这里,你还想怎麽抵赖?”
沈清辞低头看着那些宣纸,指尖轻轻拂过纸面——模仿者的笔法确实精湛,连他平时写字时的起笔角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可只要细看就能发现,字迹里少了他独有的“回锋”。他写字时,在每一笔的末尾都会轻轻顿笔回锋,这是他小时候跟着先生练字时养成的习惯,早已刻进骨子里,旁人再怎麽模仿,也学不来那股韵味。而且那印章,边缘粗糙,显然是仓促间仿刻的,与他自己那枚用了十年的象牙印截然不同。
“国舅爷,这字不是臣写的,印章也是仿刻的。”沈清辞擡起头,目光直视梁鹤,“昨晚臣一直在翰林院整理《前朝兵事录》,从戌时到子时,翰林院的同僚都能作证,臣根本没有时间写这些所谓的‘通敌信’。”
“同僚?”梁鹤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你那些同僚现在怕是都怕被你牵连,躲都来不及,怎麽会出来为你作证?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用金银财宝买通了他们,让他们帮你撒谎?沈清辞,你一个寒门出身的状元,刚入仕就敢顶撞本王,敢质疑太後的决策,如今更是胆大包天,勾结蛮族,意图颠覆大靖!你以为你有几分才气,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梁鹤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在殿内衆人的心上。站在旁边的翰林院官员们纷纷低下头,没人敢反驳,也没人敢为沈清辞说话。沈清辞看着他们躲闪的目光,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终究还是高估了朝堂的“正义”,在权力面前,所谓的“风骨”竟如此不堪一击。
帘後的太後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劝降”的意味:“沈清辞,哀家知道你寒窗苦读不易,也知道你曾有过‘致君尧舜’的抱负。如今证据确凿,你若认罪,哀家可以饶你家人不死,只斩你一人,也算给你沈家留个後。可你若执意顽抗……”
“臣不认。”沈清辞打断太後的话,声音掷地有声,“臣的命可以丢,但臣的清白不能污,臣的家人更不能因莫须有的罪名受牵连!臣恳请陛下,让东厂介入调查,查清这‘通敌信’的真僞!东厂掌控京城眼线,要找出模仿字迹丶僞造印章的人,并非难事!”
他知道,现在只有萧彻能救他。萧彻心思缜密,手段狠辣,只要萧彻愿意出手,定能在短时间内找出幕後黑手,还他一个清白。而且他还有国舅府密室藏着盐铁账册的线索,只要能见到萧彻,把线索告诉他,不仅自己能脱罪,还能帮萧彻离萧凛案的真相更近一步。
可他话音刚落,梁鹤就厉声喝道:“放肆!东厂是陛下的耳目,是朝廷的利器,岂容你一个罪臣随意调用?再说了,萧公公近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早已闭门谢客,连陛下的召见都婉拒了,你想找他,怕是找错人了!”
“萧公公病了?”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瞬间冰凉。他想起昨日在翰林院门口,还看到萧彻的轿子从门前经过,那时萧彻虽然隔着轿帘,可他隐约能看到轿内人的身影,并无异样。怎麽才过了一天,萧彻就“病”得闭门谢客了?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被梁鹤和太後牵制住了?
就在这时,龙椅上的小皇帝赵珩忽然怯生生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母後,沈状元……沈状元殿试时说的话,朕还记得,他说要帮朕做个好皇帝,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他应该……应该不会通敌吧?或许……或许这里面有误会?”
小皇帝今年才十二岁,自幼体弱,性格怯懦,平时在朝堂上从来不敢反驳太後的决定。今日能说出这番话,已是鼓足了勇气。沈清辞听到这话,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没想到在这满殿的冷漠与敌意中,唯一愿意为他说话的,竟是这个尚未亲政的小皇帝。
可这份暖意很快就被太後的怒喝打断:“陛下!”太後的声音陡然变厉,纱帘後的身影似乎往前倾了倾,“国事岂容你儿戏?沈清辞通敌叛国,证据确凿,若不严惩,不仅会让蛮族觉得我大靖软弱可欺,还会让朝堂上下人心惶惶!到时候谁还会敬畏皇权,谁还会忠于陛下?”
小皇帝被太後的气势吓到,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说话,只是委屈地攥着龙袍衣角,眼眶微微发红。
太後的目光重新落在沈清辞身上,语气冰冷如铁:“传哀家懿旨,沈清辞勾结蛮族,意图谋反,罪证确凿,免去翰林院编修之职,打入东厂狱,定‘通敌叛国’罪,三日後于东厂狱前处斩,以儆效尤!”
“太後!”沈清辞猛地擡头,想要再争辩,却被禁军死死按住肩膀,无法起身。
“带走!”梁鹤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禁军架起沈清辞,拖着他往殿外走。沈清辞挣扎着回头,看向龙椅上的小皇帝,看向帘後那道模糊却威严的身影,最後看向殿外灰蒙蒙的天空——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像是在为他哭泣,又像是在为这颠倒黑白的朝堂哀悼。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静尘轩里,萧彻正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张东厂密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缝间几乎要将那张薄薄的纸捏碎。密报上的字迹潦草,却字字清晰:“国舅府僞造沈清辞通敌信,已送入宫中,太後下旨,三日後斩沈清辞于东厂狱前。梁鹤已派人监视静尘轩,不许公公与外界接触。”
窗外的石榴树被风吹得剧烈摇晃,新抽的嫩叶在雨水中瑟瑟发抖,像极了沈清辞此刻的处境。萧彻的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戾气,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丶担忧与恐慌的情绪——他策划了十年,步步为营,从一个家破人亡的罪臣之子,爬到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掌控东厂,手握批红权,只为了给家族翻案,为父亲报仇。他以为自己早已心如铁石,以为在复仇完成之前,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动摇他的决心。
可当看到“斩沈清辞”这四个字时,他才发现,自己所谓的“心如铁石”,在沈清辞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他想起沈清辞在翰林院与他辩论时的意气风发,想起沈清辞为他处理左臂伤疤时的小心翼翼,想起沈清辞拿到“盐铁”令牌时眼中的光亮……那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每一个画面都在告诉他:不能让沈清辞死,绝对不能。
“公公,梁鹤派来的人还在门外盯着,我们现在出去,怕是会打草惊蛇。”影卫首领墨尘站在一旁,语气担忧。他跟着萧彻多年,从未见过萧彻如此失态,那双总是冰冷锐利的眼睛里,此刻竟能看到明显的慌乱。
“打草惊蛇又如何?”萧彻猛地转身,将密报揉成一团,掷在地上,声音冷得像冰,“他梁鹤想动我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他走到衣架前,取下那件黑色的东厂提督服,动作迅速地换上,腰间佩上绣春刀,刀鞘上的铜饰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墨尘,备轿,去东厂狱。”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吩咐,“另外,让影卫去查两件事:第一,找出模仿沈清辞字迹丶僞造印章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二,查清楚是谁给梁鹤通风报信,说沈清辞在查萧凛案。我要知道,我的身边,到底藏了多少梁鹤的眼线。”
“是!”墨尘立刻领命,转身就要出去安排。
“等等。”萧彻叫住他,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告诉去边境的影卫,让他们加快速度,务必在三日内找到当年父亲的旧部。只有他们,能证明沈清辞从未与蛮族有过接触。”
“属下明白。”墨尘点头,快步离开。
萧彻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穿着提督服的自己。镜中人脸色苍白,眼底带着红血丝,却眼神坚定,没有一丝退缩。他擡手,摸了摸衣领内侧——那里缝着一小块“萧氏忠魂”残玉的碎片,是他特意取下来的,贴身戴着,像是父亲在冥冥中保护着他。
“父亲,”他在心里默念,“儿子不孝,或许要提前打破您的计划了。可沈清辞不能死,他是儿子在这黑暗里,唯一看到的光。”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走出静尘轩。轿夫早已备好轿子,萧彻弯腰坐进去,轿帘落下的瞬间,他听到外面传来墨尘与梁鹤派来的监视者的争执声,可他没有在意——现在,没有任何人和事能阻止他去见沈清辞,阻止他救沈清辞。
轿身晃动,朝着东厂狱的方向驶去。萧彻靠在轿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全是沈清辞的身影。他仿佛能看到沈清辞在东厂狱里的样子,穿着囚服,戴着镣铐,却依旧挺直脊背,眼神坚定。他暗自发誓:沈清辞,等我,三日後,我绝不会让你死。我们还有未完成的事,还有未查清的真相,还有……他没说出口的,想和沈清辞一起看的江南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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