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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信息与黄长生从洲渚口中所得的信息对上了,他的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但又进一步确定了洲渚的身份。
黄长生依旧在装蒜:“啊,不是叫洲遇昇?喔,对对对,是我记错了,五年前出海的船主叫洲岛。听说是洲遇昇的儿子,我可能在听的时候没听清楚,给记混了。那他们还有至亲吗?至少要将这些消息送回去。”
秦微云露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洲遇昇死后没多久,我遭到贬官,哪里还清楚那些事?他只有一儿一女,若你说的‘洲岛五年前就葬身鱼腹’是真的,那他应该只剩一个女儿吧!如今十八,还是十九……哦不对,应该是二十岁了。这般年纪,只怕早就嫁了人。”
黄长生心头一震:都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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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忽然变得谦卑许多:“他也姓洲,跟洲相莫不是……”
“少在我面前提到那个人。”秦微云满脸不悦。
黄长生回过神,想起秦微云被贬的原因,便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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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能让秦微云亲口承认洲渚是洲赫的孙女,但他那些话和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哪怕洲渚不是洲赫的孙女,她也一定是洲赫的族人,沾亲带故的呢!他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他大舅子。
他迫不及待地告辞离去,却不曾看见秦微云露出的促狭的笑。
委屈
天宁寺的两个小和尚再度上门时,领来了一伙工匠,洲渚才知道,黄长生那厮真的给天宁寺捐款了,而且指定这笔款是用来修建漏泽园东舍的,还帮忙找了工匠,要求他们尽快动工,限定他们在一个月之内修好东舍。
天宁寺既不用出钱,又不用出力,自然乐见其成,慧平住持便派了上次跟池不故接洽过的小和尚来监督修建工程。
洲渚担心这其中有诈,问那个俊俏的少年和尚:“这算你们天宁寺修的房子,还是算别人修的?”
“是以我们天宁寺的名义修的,不过功德是黄施主的。”许是有人承担了重修东舍的成本,俊俏少年和尚的态度比之前好了许多。
“那你们还会追究池不故的责任吗?”洲渚又问。
“自然不会。只是,还请两位施主爱惜一些,勿要再损毁这里的房屋、物什了。”
洲渚一口应下:“一定,一定。”
工匠们在量地的时候,黄长生来了。
要说上次他见了洲渚只能算一般谄媚,那这次他的态度算得上十分谄媚了。
他道:“洲小娘子,这里要动工后,经常有男人进进出出,你跟池不故两位小娘子住在这边不太方便,还是先回夏馆居住吧,我已经命人收拾夏馆了,过两天,你们就能搬回去了。而且我保证,不会有人乱造谣的。”
洲渚有些意动,但这事不由她做主。
她道:“这事还得阿池拿主意,你问她吧,她要是同意了,我也没有意见。”
黄长生眼睛骨碌一转,小声道:“洲小娘子,池不故的爹是池仪,他曾经弹劾洲相,得罪过洲相,你与池不故还是勿要交往太深才是。”
洲渚知道他这是想要离间她与池不故,她才不上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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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受牵连。”洲渚理直气壮地道。
黄长生腹诽:“你当然不怕受牵连,但问题在这儿吗?问题是池家跟你家是对立的哎!”
他猜测洲渚兴许是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便又提醒:“我是担心你受到伤害,池不故不喜欢姓洲的人,而且特别仇视跟洲相相关的人,不管是至亲,还是族人。”
“她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姓洲,这么些天,也没见她对我不好呀!”洲渚故作不耐烦,“你跟我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用意,是不是压根就不希望我们搬回夏馆去?”
黄长生咬了咬牙,暗道:“我就说女人麻烦,蠢、太蠢了,哪天被池不故卖了都还帮着数钱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找池不故。
池不故正在跟工匠们协商东舍的动工日子,黄长生一来,工匠们便拘谨了许多,他挥挥手:“我有事跟池小娘子相谈,你们先忙别的事去。”
工匠们走了,池不故也转身欲走,他急忙拦下,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池小娘子稍等,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同你没什么好说的。”
“过去那是我不对,我往后再也不干那些混账事了,你大人有大量,便原谅我吧!”黄长生低声下气地说。
池不故故作诧异,眼神里的防备却越深了:“黄主事以为我吃你这一套吗?”
同样的套路,黄长生用过太多次了,而且曾经为了逼迫池不故屈从,他软硬兼施,故而池不故早就不信任他的任何示好。
黄长生别无他法,心说:“这都是你逼我的!”
既然洲渚非要获得池不故的同意才肯接受他的示好,而池不故又软硬不吃,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离间二人,让池不故敌视洲渚,二人的关系恶化后,洲渚走投无路就会接受他的安排!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讽刺,道:“池不故,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吧!你收留的洲渚,她是洲相的孙女。”
池不故配合着,瞳孔微缩,良久才用质疑的口吻道:“只因她姓洲?”
黄长生观察她的反应,觉得终于出了口恶气,哈哈大笑,道:“对,因为她姓洲,而她的父兄叫洲遇昇和洲岛。她来自汴梁……你也是从汴梁来的,难道不清楚,在汴梁的洲姓之人意味着什么吗?”
池不故的脸色一沉,嘴上不说话,心理活动却颇为丰富。
黄长生继续打击她:“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洲渚是洲相的族人,而且她的年纪跟洲相被掳的孙女一样大,生辰甚至都一样。”
因为他的自我说服和盲目自信,他这番话添加了许多主观的信息。
池不故忽然冷笑:“你不用离间我们,我不信她是奸相的孙女。”
池不故越是跟他唱反调,他便越想坐实洲渚是洲赫的孙女的身份,为此还开始瞎编:“她一个弱女子,如果真的是被人发卖了,是怎么可能逃出来的?所以,她看似被人发卖,实际有人在暗中保护她,她才得以保全自身,并且在辗转之下,到了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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