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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冰牢对峙（第1页）

寒月宫的雪沫子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凌尘用剑挑开结冰的窗棂，看着楚嫣然将最后一包伤药塞进背篓，眉头始终没有松开。

“清瑶说去取冰心雪莲，这都快一个时辰了。”他摩挲着掌心烫的玉佩碎片，左肩的伤口在寒风中隐隐作痛，“寒月宫的冰窖在禁地深处，按理说不该这么久。”

墨影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腹指向西南方：“那边有剑气波动，很弱，但确实是清瑶的‘冷月十三式’。”他的长刀已半出鞘，黑布蒙着的脸只露出双锐利的眼睛，“我去看看。”

“一起去。”凌尘的剑刚要出鞘，就被楚嫣然拦住。她指着院角那棵被积雪压弯的梅树，树干上用冰凌刻着个极小的“安”字——那是苏清瑶独有的记号，意为“无需担心”。

“她既留了记号，想必是遇到熟人耽搁了。”楚嫣然将暖炉塞进凌尘手里，“我们先去备马车，按原计划寅时出，在山门外的破庙汇合。”

凌尘望着西南方的风雪，总觉得心头不安。墨影却已收回长刀：“千机楼的密档说寒月宫禁地有三重结界，外人擅闯会触警报，我们贸然过去反而会给她添麻烦。”

三人最终决定兵分两路：楚嫣然去马厩准备车马，凌尘和墨影留在原地整理行囊，约定半个时辰后在山门汇合。谁也没注意到，梅树后那道佝偻的身影——原本该在药庐煎药的老仆，袖口悄悄滑出枚漆黑的令牌，在雪光中闪着幽光。

苏清瑶的指尖轻轻摩挲过冰窖第三层厚重的石门，那上面深深镌刻着寒月宫玄奥的护宫大阵纹路。她纤指微动，按向门环上精巧的机关，咔哒——齿轮转动的清脆声响，在死寂的冰寒中格外清晰，仿佛敲碎了千年的沉寂。冰心雪莲，那能解“蚀骨散”奇毒的关键所在，亦是镇宫圣物，此刻正静静绽放在最深处那方莹润的玉盆之中。

“清瑶。”

冷月心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从背后传来，惊得她指尖一颤，心脏仿佛也漏跳了一拍。她带着几分猝不及防的慌乱转过身，正看见师父披着件玄色斗篷，肩头落满了雪，显然刚从外面回来。那沉默的身影裹挟着寒气，让她心头莫名一凛。她手中捧着个锦盒，雕花的盒面上，寒月宫主的玉印在火把下泛着冷冽的青光，映在她眼中，更添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师父？您不是……”苏清瑶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禁地？

“我若不费尽心思逃脱，如何能见到你？”冷月心轻轻打开锦盒，猩红绒布上静静躺着半块晶莹剔透的玉佩，“这……是你娘沈落雁的遗物，藏在冰心雪莲的盆底，整整十六年了。”

苏清瑶的呼吸骤然停滞。玉佩上的山河纹路与凌尘找到的碎片隐隐呼应，边缘还留着细微的齿痕——那是婴儿时期无意识咬下的痕迹，与她自己手腕上的牙印几乎一模一样。

“这……”

“你娘临终前托我保管。”冷月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银铃手链，“她说等你能凭自己的力量打开这道石门，才算真正长成，才有资格知道真相。”

苏清瑶的指尖刚触到玉佩，石门突然出“咔哒”轻响！两侧的石壁竟缓缓向内收缩，露出后面深不见底的通道。冷风裹挟着冰屑扑面而来，隐约能听见铁链拖地的声响。

“里面是寒月宫的秘牢。”冷月心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温柔，“你娘的手稿就藏在最里面的石室，去看看吧，看完你就全明白了。”

苏清瑶望着幽深的通道，心头猛地一沉，不安像冰冷的手攥紧了她的呼吸。她慌忙回头，赫然现厚重的石门竟已无声无息地合拢，将唯一的退路彻底堵死。就在这时，通道两侧的火把骤然亮起，昏黄的光晕瞬间映亮了岩壁——只见密密麻麻的刑具上，锈迹斑斑的镣铐还悬挂着破碎的白衣残片，那分明是寒月宫弟子的服饰！

“师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月心的斗篷落在地上，露出里面绣着幽冥殿骷髅纹章的黑袍。她手中突然多出根银链，链端的铁钩闪着寒光，在火把下映出苏清瑶惊惶的脸。

“傻孩子，”她的声音陡然结冰，银链如毒蛇般缠上苏清瑶的腰肢，“你以为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真能打开禁地的守护结界？”

苏清瑶的短剑瞬间出鞘，却在触及银链的刹那被弹开——链身竟缠着寒月宫的“锁心丝”，专克冰心诀的内力。她眼睁睁看着铁钩扣住自己的琵琶骨，剧痛让她眼前黑，那柄“冷月”断剑“哐当”掉在地上。

“为什么……”滚烫的泪水和冷汗交织着滑落，滴在冰冷的铁钩上，“您明明可以直接抢走碎片，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声音嘶哑，透着绝望。

冷月心弯腰拾起断剑，指尖抚过剑刃上的缺口：“因为这把剑。”她突然将剑扔向通道深处，“去捡回来，捡回来我就告诉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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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瑶拖着锁链扑向断剑，指尖刚触到剑柄，头顶铁栅轰然落下！她瞬间被困在狭小空间。几乎同时，壁上机关动，数十根冰锥激射而来！死亡的寒意笼罩着她。然而当冰锥撞上铁栅的刹那，尽数碎裂。劫后余生的茫然转瞬被惊骇取代——她猛然抬头，环顾牢笼与冰屑：这不是囚牢，是精心设计的困阵！是谁如此戏耍于她？愤怒与屈辱瞬间压过了恐惧。

“你娘当年也被困在这里。”冷月心的声音从栅栏外传来，带着种诡异的回响，“她用三年时间才找到破阵的方法，可惜等她出去时，一切都晚了。”

冰窖外的风雪愈猛烈，肆虐的狂风卷着鹅毛大雪。凌尘与墨影在山门外那座破败的庙宇里，已枯守了整整一个时辰，每一刻都漫长如年。楚嫣然带来的马匹焦躁地刨着积雪，鼻息喷出团团白雾，蹄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然而，苏清瑶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在茫茫风雪之中。

“不对劲。”凌尘突然踹开庙门，“寒月宫的护宫大阵启动了，刚才那道白光，是禁地被强行破开的征兆！”

三人匆匆赶回寒月宫时，惊见药庐的老仆倒在血泊中，胸口赫然插着一支淬毒短箭——箭尾那簇黑羽，竟与白灵惯用的毒箭一般无二！楚嫣然俯身检查尸体，眸光一闪，瞥见他手中死死攥着一块碎布，其上精巧地绣着寒月宫的冰铃图案，布边还沾着一点猩红胭脂。

“是清瑶的帕子！”楚嫣然的声音颤，“她肯定出事了！”

墨影突然指向冰窖方向：“那边有血迹，很新。”

雪地上的血痕断断续续，像条蜿蜒的红蛇，一直延伸到禁地深处。凌尘的剑劈开第一道结界时，剑气撞上无形的屏障，竟被弹回寸许——这是寒月宫最高级别的“寒天阵”，寻常人根本无法强行破开，除非……是内部之人配合。

“是冷月心。”墨影的刀划破第二道结界，黑布下的脸因愤怒而扭曲，“她故意引我们来这里，清瑶十有八九被她困在冰牢了。”

冰牢的石门上，刻着寒月宫历代宫主的名字。凌尘用剑挑开最后一道锁链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牢内的冰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多数已被利器划去，只留下深浅不一的刻痕，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凝视。

“清瑶！”

苏清瑶被铁链锁在冰牢中央的石柱上，白衣已被冰棱割得破烂，琵琶骨上的铁钩还在渗血。她的银铃手链掉在脚边，其中一只铃铛被踩得粉碎，铃铛里藏着的半张字条露了出来——上面是她用鲜血写的“假”字。

“你们快走！”苏清瑶的声音嘶哑，“这是师父设的局，她要的不是碎片，是……”

话音未落，冷月心突然从冰雾中现身，手中的长剑直指凌尘心口。她的黑袍下摆还在滴着雪水，肩头的伤口已用布条草草包扎，显然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凌家小子，你果然来了。”她的剑尖在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这些名字，都是当年试图带走清瑶的人。”她突然指向冰壁最上方的名字，那里刻着“寒月宫主”四个字，旁边划着道极深的剑痕，“包括我师姐，你以为她真的是病死的？”

三人同时愣住。楚嫣然突然想起药神宗的密档，上面记载着寒月宫主“病逝”的消息。那泛黄的纸页上，苍劲的字迹仿佛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她指尖微颤，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冰水般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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