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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兵临城下（第1页）

华山的夜幕被火光染成血色，山下十万大军的营寨连绵数十里，火把如星海般铺满山道，连夜空的星辰都被这灼热的光浪压得黯淡无光。攻城塔的绞盘声、投石机上弦的闷响、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顺着夜风灌进华山之巅，让剑台上的江湖人士心头阵阵紧。

“咚——咚——咚——”三记沉重的战鼓响彻山谷，林啸的声音裹着黑气从山下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嚣张：“华山之上的鼠辈听着！三日之内交出凌尘，再献上护江湖令，本王可饶尔等不死！否则，三日后踏平华山，鸡犬不留！”话音未落，一枚燃烧的投石弹轰然砸在华山防线的巨石上，碎石飞溅，几名丐帮弟子躲闪不及，被擦伤的手臂瞬间起了水泡——弹丸里裹着幽冥殿的毒油。

玄空大师站在剑台边缘，佛光在周身凝成淡金色屏障，挡住扑面而来的热浪：“老衲早该想到，他调兵去寒月山地宫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围堵华山！”他看着山下不断推进的攻城塔，塔身裹着防火的铁皮，顶端的士兵手持长刀，正准备翻越防线，“十万正规军，还有淬毒的攻城器械，我们的江湖弟子虽勇，却难敌这般锋芒。”

钱通海扛着打狗棒守在防线最前沿，棒身早已被毒油熏得黑。他刚挥棒打飞一架云梯，就看到两名少林弟子被攻城箭射中肩膀，惨叫着摔下悬崖。“他娘的！这群当兵的疯了！”钱通海怒吼着将身边的油桶推下去，火油顺着山道流淌，暂时逼退了前排士兵，“清风道长！武当剑阵能不能再撑半个时辰？丐帮弟子的力气快耗尽了！”

清风道长站在防线中段，手中拂尘已被鲜血浸透，武当弟子们结成的太极剑阵泛起淡青色光芒，将密集的箭雨挡在半空，却也在投石机的冲击下不断震颤：“撑不了多久了！剑阵的灵力已耗损三成，再这么砸下去，弟子们会被震伤经脉！”他话音刚落，一枚投石弹擦着剑阵边缘飞过，砸在后方的药箱堆里，药材与木屑瞬间燃起大火。

“救火！快救火！”楚嫣然尖叫着扑向火堆，寒月宫弟子立刻用冰灵力冻结火焰，却还是有大半药材被烧毁。她看着满地焦黑的药渣，眼圈通红——这是最后一批压制蚀骨蛊的药材，墨影的蛊虫今夜就要作，没了药，后果不堪设想。

墨影坐在软榻上，虽被两名弟子死死按住，却仍挣扎着想要起身。他能清晰感受到山下大军的血气，那股熟悉的血腥味与铸兵坊的尸堆如出一辙，心脉处的蚀骨蛊似乎也被这血腥气刺激，开始隐隐躁动：“放开我！我能打！就算用影杀术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他们踏上来！”他的指甲深深抠进掌心，黑血顺着指缝滴落，却被弟子死死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你冷静点！”扶着他的寒月宫弟子急声道，“清瑶姑娘临走前交代，你要是出事，江湖联盟就少了皇室血脉的支撑，各派人心会散的！”话音未落，山下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只见林啸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阵前，手中举着个血淋淋的东西——竟是青城派掌门的头颅！

“看到了吗？”林啸将头颅扔向华山，鲜血洒在山道上，“这就是反抗本王的下场！青城派弟子已降，你们还要顽抗到什么时候？”他身后的青城派弟子果然举着白旗，麻木地站在阵前，眼神空洞，显然被血契符控制。

剑台上的气氛瞬间凝固，几名小门派的掌门脸色白，悄悄往后退了退。钱通海见状，突然跳上一块巨石，打狗棒在地上一顿：“都给老子站住！林啸这狗贼用邪术控人，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他垫背！别忘了你们的门派是怎么被他毁的！别忘了你们的亲人是怎么死的！”他的怒吼穿透喧嚣，让动摇的人心渐渐安定下来。

玄空大师趁机走到墨影身边，佛光轻轻覆盖在他心脉处，暂时压制住蛊虫的躁动：“孩子，你的心意老衲懂，但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经卷，正是从皇宫秘档库带出的皇室卷宗，“老衲刚才翻看卷宗，现先帝晚年曾留下后手——他怕宫廷变乱波及江湖，暗中训练了一支‘江湖军’，由退役的禁军与武林高手组成，藏在华山后山的秘道里，只有皇室血脉能调动。”

“江湖军？”墨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真的有这支军队？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调兵！”他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玄空大师按住：“秘道的入口需要莲花玉佩才能开启，而且卷宗里说，这支军队需要‘血脉共鸣’才能唤醒，你和凌尘的血必须同时滴在玉佩上，否则就算找到入口，也打不开阵眼。”

“可我哥去了寒月山地宫！”墨影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心脉处的蛊虫再次躁动，“三日之限，他赶不回来的……”他看着山下越来越近的攻城塔，突然抓住玄空大师的手，“大师，能不能用我的血代替？就算只有一丝希望，我也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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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玄空大师摇头，佛光愈柔和，“卷宗里写得清楚，必须是兄弟二人的血，少一滴都不行。先帝怕这支军队落入他人之手，设下了双重血脉封印，除非你们兄弟同心，否则谁也打不开。”他看向山下的火光，眉头紧锁，“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派人去寒月山地宫给凌尘传讯，让他尽快回来，同时我们尽量拖延时间，守住华山。”

“我去！”一名少林弟子突然站出来，他是玄空大师的侍童，虽只有十六岁，却身手敏捷，“我从小在华山长大，知道后山的秘道能绕开大军，去寒月山地宫最快！”他不等众人回应，就抓起一把匕和半块莲花玉佩，“我会把消息带到，一定让凌尘师兄回来！”

玄空大师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将一枚护身佛珠塞进他手中：“路上小心，这佛珠能抵挡血契符的黑气。记住，一定要找到凌尘，告诉他，三日之内，只多不少。”侍童握紧佛珠，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顺着后山的秘道疾驰而去。

此时的华山防线已岌岌可危，攻城塔终于搭上了防线，林啸的士兵如潮水般涌上来，刀光剑影中，江湖弟子不断倒下。钱通海的打狗棒已断成两截，却仍用半截棒子砸向敌人的头颅，额头的伤口流出血，模糊了视线；清风道长的拂尘早已不见，手中握着断剑，身上布满伤口，却仍死死守住剑阵；楚嫣然的银针已用尽，只能用匕划伤敌人，保护身后的伤员。

墨影坐在软榻上，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心脉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却只能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晕过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只要撑到凌尘回来，只要找到江湖军，就还有希望。他摸出怀中的莲花玉佩，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哥哥的气息，在心中默念：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华山不能丢，江湖不能丢。

山下的林啸看着摇摇欲坠的防线，嘴角勾起阴狠的笑容。他抬手示意士兵暂停进攻，再次扬声喊道：“还有两天！两天后，本王会亲自踏上华山，亲手斩了凌尘的头颅！你们最好想清楚，是降，还是死！”说完，他调转马头，回到阵中，留下满山谷的死寂与恐惧。

剑台上的江湖人士瘫坐在地上，每个人都浑身是伤，疲惫不堪。玄空大师看着满地伤员，叹了口气，开始用佛光为众人疗伤；钱通海靠在巨石上，啃着干硬的饼子，眼神却仍坚定；楚嫣然则在清点剩余的药材，脸色凝重；墨影握着莲花玉佩，望着寒月山地宫的方向，眼中充满期盼——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也是江湖最后的希望。

夜色渐深，山下的营火依旧明亮，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华山。而后山的秘道中，少林侍童正拼命奔跑，他的鞋子早已磨破，脚掌流出血，却仍不敢停下——他肩上扛着的，是整个江湖的命运，是兄弟二人的约定，是那场尚未开始，却已注定惨烈的终极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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