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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你到底在哪里（第2页）

墨琛出事后，王孟泽突然回来了，偶尔过来串串门，陪姜念玩耍。

很温馨的画面，却像一幅被精心修补过的油画，底色深处，永远缺了最重要的一块，透着无法言说的寂寥。

“爸爸～”姜念耳朵尖，听到开门声，立刻丢下手中的积木，像只快乐的小鸟般张开手臂飞奔过来，一头扎进姜予安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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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姜予安脸上的疲惫瞬间被温柔的笑意取代，他弯腰一把将女儿抱起来，在她软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念念今天在家乖不乖？想不想爸爸？”

“级级想～”姜念用力点头，奶声奶气地表达着思念，然后用小胖手搂住姜予安的脖子，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边说，“爸爸，老师让我们画画，念念画了家哦！”

“是吗？念念真棒，给爸爸看看。”姜予安抱着女儿走向客厅。

姜念兴奋地指着他放在茶几上的画纸。

姜予安走过去，目光落在画纸上。

那是一张用彩色蜡笔涂抹的、充满童真和想象的画。

大大的房子，歪歪扭扭的太阳，门口还有几朵小花。

而房子的正中央，画了三个手拉手的小人。

中间那个穿着裙子、扎着两个小揪揪的显然是念念自己。

左边那个小人画着温和的笑容，是他。

而右边那个小人……

右边那个小人被涂成了黑色的西装虽然笔法稚嫩，但那特征……

是墨琛。

念念在三个小人下面，用歪歪扭扭的拼音写着：“duap>我的家。

一股尖锐的酸楚猛地冲上姜予安的鼻腔，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几乎是仓促地别开视线，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强行将那股汹涌的泪意压了回去。

心脏像是被那稚嫩的笔触狠狠捅了一刀，鲜血淋漓地疼。

“爸爸？”姜念似乎察觉到他的异样，小手不安地摸了摸他的脸，“爸爸不喜欢吗？”

“喜欢……”姜予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深吸一口气，转回头，对女儿露出一个无比温柔却破碎的笑容，“爸爸级喜欢。念念画得真好，把……把我们都画上去了。”

他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柔软的顶，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力量，不让自已在那幅“全家福”前崩溃。

程昱和王孟泽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带着心疼和无奈。

“吃饭了。”王孟泽从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声音放得格外轻缓，试图打破这沉凝的气氛，“今天做了念念最爱吃的可乐鸡翅。”

“好耶！”姜念的注意力被转移，高兴地拍手。

姜予安将女儿放下，看着她雀跃地跑向餐桌，自己则缓缓地将那幅画拿起来，指尖轻轻拂过那个黑色的、代表着墨琛的小人。

阿琛，你看到了吗？

我们的女儿，她从未忘记你。

我们这个家，永远缺着你。

他小心翼翼地将画折好，放进了西装内衬的口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那里，放着另一样东西——一枚原本属于墨琛的、已经有些磨损的戒指。

是在车祸现场残骸中找到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他走向餐桌，灯光下的身影显得格外清瘦孤寂。

晚餐很丰盛，气氛也在程昱和王孟泽刻意引导和姜念的童言稚语下，显得轻松温馨。

但姜予安知道，这份温馨如同脆弱的琉璃，一碰即碎。

每一个欢声笑语的间隙，都是无尽思念和痛楚的黑洞。

他安静地吃着饭，偶尔给女儿夹菜，回应着大家的对话，扮演着一个正常的、逐渐走出悲伤的父亲和家主。

只有他自己知道，口袋里的那幅画和那枚戒指，正灼烧着他的胸膛。

念念画了家。可是阿琛，没有你，这里真的还能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吗？

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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