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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x 重组（第2页）

墨琛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极度病态的、几乎不见血色的苍白，仿佛从未见过阳光的洞穴生物，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清晰可见，透着一股非人的脆弱感。

他确实好奇，好奇博士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能将一堆被一号撕碎的“零件”重新拼凑成一个完整的、还能呼吸的他。

但博士显然没兴趣解答他的疑惑。

他看着墨琛机械地吞咽，似乎觉得这场景有些无聊。

他踱步到一旁，拿起一个记录板随意翻看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用一种闲聊般的口吻开口：“说起来，你差点又死掉呢。这次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死’哦……幸好，我存货够多。”

他轻笑一声，放下记录板，目光重新投向墨琛，那双露在面具外的眼睛闪烁着一种怪异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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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一号小可爱……其实是我的父亲。”

墨琛吞咽的动作微微一顿，灰败的眼眸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

但他依旧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博士。

博士似乎很满意他这个细微的反应，继续用那种近乎怀念的、却又冰冷彻骨的语调说下去：“我有一个，嗯……算不上美好的童年。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算。”

“我有一个很爱我的母亲，她温柔，善良，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

他的声音里难得有了一丝真实的温度，但很快便消逝无踪，“直到我那个弟弟出生。”

“他从小就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琉璃娃娃。于是，家里所有人的注意力，理所当然地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母亲的笑容少了，忧虑多了……而我的父亲，”

博士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充满了刻骨的厌恶，“那个男人，他眼里更是彻底没有了我。”

“这也没什么，我习惯了。”

博士摊摊手，语气故作轻松，却掩不住那底下的狰狞，“我甚至努力学医，想着也许有一天能治好弟弟，让母亲重新开心起来，让那个男人……至少能正眼看我一次。”

“可是，我错了。”

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那个男人，我所谓的父亲，他根本就是个冷血的怪物！他看着我钻研医学，看着我在实验室里取得进展，他想到的不是欣慰，不是骄傲，而是一个肮脏、残忍、令人作呕的念头！”

博士猛地凑近墨琛，呼吸甚至喷溅在墨琛苍白的脸上，面具后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翻滚着疯狂的恨意：“他居然……他居然觉得我身体健康，基因优良！他觉得我的心脏……正适合换给我那个病弱的弟弟！他说这是‘物尽其用’，说这是我作为哥哥‘理所应当的贡献’！哈哈……哈哈哈！”

他出一连串扭曲的笑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所以，”笑声戛然而止，博士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却比之前的激动更令人恐惧，“我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他那么看重弟弟，那么想为弟弟‘贡献’点什么……不如，就贡献他自己吧。”

“我亲爱的父亲，他身体可比我好多了，强壮，充满活力……简直是完美的实验材料。”

博士的语气变得愉悦起来，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我给他用了点小‘礼物’，然后……一点点地，耐心地，把他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我的‘一号’实验体，我最忠诚、最强大的……看门狗。”

“你看，多完美？”博士张开手臂，像是在展示一个伟大的成就，“他再也不会忽视我，再也不会想着挖掉我的心脏去救别人。他只能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他咬谁，他就咬谁……比如，半年前的你。”

他低下头，再次看向墨琛，眼神里充满了扭曲的成就感：“是不是很讽刺？他曾经想用我的命换他小儿子的命，现在，他的命完全属于我，连他变成怪物后的力量，也为我所用。这难道不是……最公正的报复吗？”

墨琛静静地听着，心中寒意更甚。他终于明白那股萦绕在一号身上的违和感从何而来——那残存的人类轮廓……

也明白了博士那近乎变态的控制欲和残忍从何而来。

一颗早在童年就被至亲残忍践踏、彻底扭曲的心，早已无法用常理度之。

童年的缺失与创伤，如同最肥沃的腐土，滋生出最恶毒、最疯狂的恶念。

博士直起身，似乎因为倾诉了这段“往事”而心情大好。

他拍了拍墨琛冰冷的脸颊：“所以啊，小七，要乖乖的。你看，连我的父亲都得听我的话，你……又怎么能逃得掉呢？”

“好好休息，”他的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令人作呕的轻快，“等你再好一点，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游戏’要玩呢。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说完，他哼着那诡异的调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留下墨琛独自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浑身冰凉。

墨琛闭上眼，脑海中却反复回响着博士那疯狂的话语。

父亲……一号……

这个疯子，早已将伦理道德践踏在脚下，将生命视作玩物和材料。

而自己，就是他最新的一件“作品”。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涌来，但这一次，在那冰冷的绝望深处，一股更加坚定、更加冰冷的恨意和求生欲，如同淬火的钢铁，悄然成型。

他必须活下去。必须逃出去。

不仅为了安安和念念，也为了……不让这个疯子的游戏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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