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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第1页）

那细微的变化，一旦开始，便如同解冻的冰河，起初只是表面裂开几道缝隙，随后便以不可阻挡之势，轰然向前。

广播里的声音一天比一天“正常”，少了些火药味，多了些关于“生产”、“建设”的内容。

街上戴着红袖章、横冲直撞的年轻人仿佛一夜之间少了下去，人们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单一的狂热或恐惧，开始出现迷茫、思索，甚至是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轧钢厂里的气氛也在悄然转变。以前动辄上纲上线的批评会少了，车间的生产任务被提到了更重要的位置。

虽然口号依旧在喊，但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政治压力，似乎在一点点减轻。工友们闲聊时，话题不再仅仅局限于运动和斗争，偶尔也会谈起技术革新，谈起哪家买了个半导体，谈起远方的亲戚似乎有了新动向。

四合院里，感受最为明显的，是信息的流入。以前被严格封锁、只能靠猜测和小道消息传播的信息，如今像是透过筛子眼，一点点渗了进来。

有家人在外地的，带回了不同地方的消息；有胆大些的，开始偷偷收听短波广播里模糊的“敌台”；甚至有人开始私下传阅一些前几年绝对属于“禁书”的文学作品。

阎埠贵从学校带回的消息最多，他虽然依旧谨慎，但眉宇间那算计的神色里，也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揣度。他关起门来和三大妈分析：“看样子，光靠喊口号是不行了，以后……是不是还得看真本事？”但他所谓的“真本事”，也仅限于如何保住他教师的铁饭碗，以及如何更稳妥地算计家里的柴米油盐。

易中海听着这些变化，眉头越皱越紧。

他固守着他那套“手艺至上”、“老实做人”的旧观念，对眼下这种“混乱”的局面感到深深的不安和排斥。他认为这是“世风日下”，是优良传统被抛弃的前兆。他在车间里，依旧用他那套老标准要求徒弟，却现年轻人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眼神里多了别的东西。

刘海中彻底懵了。

他赖以生存和幻想的世界观崩塌了。以前只要“积极”、“听话”就能往上爬的路径似乎消失了，新的路在哪里？他完全看不见。他像个无头苍蝇，在车间里机械地干活，回到家里也被儿子无视，只能沉浸在过往那短暂“风光”的回忆里，与现实愈脱节。

秦淮茹则是另一种茫然。

外面的变化对她来说太遥远，她只切实地感觉到，车间里对她这种“顶替工”的技术要求似乎隐隐提高了，以前靠着撒撒娇、诉诉苦就能混过去的日子，好像有点行不通了。这让她更加焦虑，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小当和槐花，以及远方杳无音信的棒梗，只觉得前路一片灰暗。

而许大茂，在最初的恐慌（为下一章铺垫）之后，感受到的是一种更深的绝望。他现自己身上“被改造”的烙印，并没有随着风向转变而消失，反而在逐渐恢复正常的环境里，显得更加突兀和碍眼。他就像一件被用旧了、染上了污渍的工具，在新的语境下，彻底失去了价值。

时代的车轮，裹挟着每一个渺小的个体，滚滚向前。它不在乎你的惶恐，你的茫然，你的固执，或是你的不知所措。它只是以自身的规律，无情地碾过旧的秩序，为新的规则开辟道路。

在这股洪流中，有人被抛下，有人试图抓住漂浮的稻草，而有人，则已经敏锐地判断出了水流的方向，开始调整自己的姿态，准备迎风破浪。

中院的何雨柱，就是后者。

他站在自家屋里，窗户开着，听着院里隐约传来的、关于外面世界的零星议论，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眼神明亮而冷静。

“车轮……终于开始加了。”他低声自语，嘴角噙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意。“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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