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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教学（第1页）

夕阳漫过盐观镇的青瓦，凌天子负手立在“聚丹阁“前，檐角铜铃在穿堂风中轻响。

两个徒弟紧随其后，怀中抱着装满丹药的檀木匣，匣内丹药散出的药香与镇中烟火气交织。

“且看这枚培元丹。“

凌天子拈起一粒暗黄丹药，指尖凝出一缕真火，丹药表面骤然浮现细密裂痕，“火候过了三息，药材中的灵草精气被尽数焚尽，看似圆润饱满，实则药效十不存一。

“他转头看向弟子，“炼丹如烹小鲜，多一分则焦，少一分则生。“

移步至隔壁“丹香坊“，凌天子目光扫过琉璃药柜，突然顿在一个翡翠瓶前。

取出其中一枚九转还魂丹，他微微眯起眼：“此丹丹纹呈螺旋状，分明是用了九转凝丹法。只是药材比例稍有偏差，导致药力过于刚猛，若给阴虚修士服用，恐有爆体之危。“说罢，他掏出一枚玉简，将要点仔细记录。

忽而，他拿起一枚通体莹白、泛着淡淡霞光的洗髓丹，眼中闪过一丝赞叹：“此丹堪称上品，丹成时应伴有祥云现顶之异象。炼丹者对火候与药力的把控已臻化境，竟能将几种相克药材完美融合，就连为师也未必能做到这般地步。“

点评完最后一家店铺，凌天子望着天边残阳，缓缓开口：“东玄青洲有位化神期炼丹大师，道号闻丹子。仅凭隔着瓶身，便能闻出丹药的优劣、瑕疵，甚至能推断出炼丹者所用手法与心境。“

他语重心长道，“炼丹一道，永无止境，你们当以此为目标，精益求精。“

夜色渐浓，师徒三人的身影在镇中渐远，只留下满街药香，诉说着炼丹之道的博大精深。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洒下金辉铺满盐观镇的青石街道。凌天子带着赵锋、代磊二人踏入“百草丹药房“，檀木药架上整齐摆放着瓶瓶罐罐，各色丹药散的气息交织成独特的药香。

“你们且仔细瞧瞧。“凌天子抬手示意，指向最前排的玉瓷瓶，“就从这筑基丹看起。“

赵锋率先上前，捻起一粒丹药，端详片刻后笃定道：“这筑基丹色泽均匀，丹纹规整，应当是上品！“代磊跟着附和：“师兄所言极是，闻起来药香浓郁，必是成丹无疑。“

凌天子闻言，不轻不重地在两人头顶各敲了一记爆栗。赵锋揉着脑袋哎哟直叫，代磊捂着头龇牙咧嘴，却仍强笑着凑上前。

“糊涂！“凌天子挑眉，指尖拂过丹药表面，一缕真火燃起，丹药竟在火焰中迅干瘪，“你们只看表象，却不知这丹药看似完美，实则内里中空，是典型的虚火凝丹之法，药效连正常筑基丹的三成也无。“

他又取出另一枚培元丹：“再看这枚，颜色黯淡，丹纹扭曲，常人定会觉得是次品。“说罢将丹药碾碎，露出其中暗金色的药芯，“但这恰恰是用古法炼制的九转培元丹，药力醇厚绵长，只是刻意藏拙罢了。“

赵锋和代磊听得满脸通红，这才明白自己学艺不精。

凌天子看着二人知错的模样，语气缓和：“炼丹不可流于表面，需以神识探查，以经验判断。今日这爆栗，便让你们记住——观丹如观人，不可只看皮相。“

凌天子教育完徒弟，袖中突然泛起微光，三枚流转着霞光的玉瓶轻轻落在柜台上。

随着瓶塞开启，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整个丹药房，引得店内其他顾客纷纷驻足张望。

掌柜的凑近一看，只见瓶中丹药圆润饱满，表面泛着细密的周天纹路，丹香里竟还裹挟着若有若无的道韵，当下瞳孔骤缩：“这这是极品聚灵丹？”

“正是。”凌天子淡笑颔，又取出两枚色泽截然不同的丹药，一枚通体漆黑却透着晶莹，一枚流转着七彩光晕。

“此为破障丹与回春续命丹，皆是近期所炼。”掌柜的颤抖着双手将丹药置于掌心，以神识探查后，额间竟渗出细汗——三种丹药不仅品相完美，药力更是醇厚异常，远市面上的同阶丹药。

“前辈！”掌柜的激动得声音颤，“不知您尊姓大名？往后只要是您炼制的丹药，小店愿以市场价高三成收购！若能长期合作，价格还可再议！”

凌天子挥袖留下“凌天子”三字，便带着徒弟飘然离去。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半日，盐观镇各大丹药房掌柜纷纷派人四处打听，只为能与这位神秘炼丹师建立往来。

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青石板，赵锋跟着凌天子穿过盐观熙熙攘攘的丹药集市。

街边摊位上，粗糙的瓷瓶里装着色泽暗淡的聚气丹，吆喝声中混着硫磺与草药的气息。师徒三人在几处售卖丹药的店铺转悠许久，直到暮色浸染天边，才寻了处茶楼歇脚。

“师傅，以您的炼丹造诣，何苦屈居天穹门？“赵锋盯着青瓷盏中袅袅升起的白雾，终于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的疑问。

凌天子轻抿一口茶，望着窗外雨幕，苍老的面容浮现出几分追忆之色。

“代磊家和我凌氏，本是同根同源的炼丹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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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千年前为争夺《九转丹经》残卷，两脉反目成仇。如今代家日渐式微，传到代磊父亲那辈，炼制的丹药连三品都难保证，偌大的炼丹坊，不过靠着祖辈名声苟延残喘。也就代磊那小子，勉强有练丹的机缘。“

说着，凌天子从袖中取出一块鎏金令牌，上面“凌“字镌刻得苍劲古朴，四周暗纹流转着神秘光晕。“这才是真正的天穹令。“

他将令牌推到赵锋面前，“当年我和天穹门主定下规矩，凡持有此令的凌氏后人，可直接入天穹门内门修行。至于你那块“老人苦笑一声，“不过是散落在外的普通残令，给凡人留个念想罢了。“

赵锋想气当年交给赵家红的令牌，想起自己这些年风餐露宿，凭着它四处碰壁的艰辛。

原来自己不过是无数怀揣幻想的人中，最幸运的那个。

“这么多年，拿着残令找到天穹门的，只有你一个。“凌天子望着少年，眼中满是欣慰，“或许这就是天意。代磊虽有天赋，却心浮气躁，玩心大。我留在天穹门，既是为了延续凌家香火，也是想看着这群后辈，别把炼丹的根基都丢了。“

雨声渐歇，天边露出一抹霞光。赵锋望着师傅的令牌，终于明白，自己的修仙之路，从一开始就带着命运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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