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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撞的触碰很快结束,短暂得甚至称不上是一次体验,心跳却混乱得即将溢出胸膛。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从这吻中尝出酒味。
温丝椋并不是没有主动吻过他,但那其中往往掺杂着朦胧的醉意丶混乱的欲望或是无力的求饶。而真实的情意?往往不掺哪怕一分一毫。
想起在车中静静躺着的离婚协议,吕岑亦微微退开,平了平呼吸,他尽力让声音保持冷静:
“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温丝椋仰头看他,逐字逐句地:“我当然知道,我现在,非常,清醒。”
吕岑亦看着她,眼眸沉沉地落在她眼中,似乎又要说些什麽。
温丝椋从来不是喜欢纠结的人,她只想趁着情绪把话都说清楚:“我看到了,那张纸,还有杂志。”
吕岑亦的身体僵住了。
片刻後,他喉间溢出一声自嘲的轻笑:
“……所以呢,你是在可怜我吗?”
吕岑亦一步一步靠近她,带着莫名的侵略性和压迫感,温丝椋的後背几乎被抵在冰冷的墙面。
“还是施舍?”
他语气依旧平淡,但眼底浓重的情绪却骗不了人,温丝椋几乎是立马看出来:
吕岑亦在生气。
被高大的阴影沉沉地笼罩着,温丝椋发现感官似乎选择性失灵,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指腹轻轻蹭过她脸颊:
“什麽时候爱上你,有那麽重要麽?”
温丝椋的呼吸顿了顿,她没有回答。
“温丝椋。”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些决绝的笑意,“那好啊,我承认,我从那个时候就看着你,一直一直,甚至到现在都还是。”
吕岑亦的眼神低落地暗了暗,细细密密地扎在温丝椋心间:“我不会管别人的英语作业写不写交不交,别人喜欢的小猫肚子饿不饿,也不会上赶着给别的公司送投资。”他深吸一口气:
“温丝椋,我不是滥好人。”
“也只有你可以。”
他垂下眼帘,睫毛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我没那麽懦弱,结果是每次想告诉你,不是该死的烟花就是你要走或者根本不相信。”他顿住,像呼吸一样述说:“温丝椋,其实你根本就没看过我吧。”
“我不是……”温丝椋急急地打断。
脸侧传来的指尖温度消散殆尽,温丝椋蹭到他指腹上的茧:“不是都打算跟我两清了麽?”吕岑亦终于松开抵着墙的手,“你也用不着因为这个可怜我。”
温丝椋却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什麽两清?”
吕岑亦深得笃定的目光终于出现了一丝困惑:“你不是在卖房子吗?”
卖房子?温丝椋承认是有这回事,但是这跟两清有什麽关……
再次望向吕岑亦略显破碎的双眼,後知後觉地,温丝椋靠在墙上大笑起来,几乎要直不起腰——是一种久违的脱力感:
“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哈哈哈哈……”被沉重的心意压了一整个晚上,温丝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努力压了压自己有些过分释然的情绪,“嗳,吕岑亦,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跟你离婚?”
“不是吗?”
而吕岑亦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她的愉悦松动半分,深深感受到这个人可能即将碎成两半,温丝椋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喜欢你,是不用画横线的那种喜欢。”
烟花又一次炸开,不是相隔千里的异国之间,不是存在着巨大偏差的不同轨道——这次是切切实实地,在两人头顶共同璀璨着。
第一次说情话,在寒风阵阵的夜晚,温丝椋却觉得脸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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