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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王妃的应对滴水不漏（第1页）

第章：王妃的应对，滴水不漏

院中的风仿佛在这一刻停了。

石榴树的叶子静止不动，连虫鸣声都消失了。萧夜澜那句平淡无波的问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没有激起浪花，却让那股沉闷的压力扩散到了清心阁的每一个角落。

绿萼的呼吸都停了。

她僵在柳惊鸿身后，眼睁睁看着王爷独自摇着轮椅，从夕阳的余晖里，缓缓进入庭院的阴影中。他的身后没有长顺，没有侍卫，只有他自己被拉得又细又长的影子，像一条无声的毒蛇，缠绕着这方小小的院落。

完了。

绿萼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王妃女扮男装，正要出门，却被王爷堵了个正着。这无异于人赃并获，再如何巧舌如簧，也难以辩解。

然而，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并未出现在柳惊鸿的脸上。

她只是微微侧过头，那双被璞头帽檐遮去一半的眼睛，迎上了萧夜澜的视线。她的目光里没有被抓包的惊惧，反而带着一种被打扰了兴致的、理所当然的烦躁。

她甚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视线落在他那双盖着薄毯的腿上。

“王爷怎么亲自过来了？”柳惊鸿开口，语气自然得仿佛她不是穿着一身男装，而是刚睡醒在问安，“这青石板路不平，磕着碰着了轮椅，仔细摔了。”

这番话，听着像是关心，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再配上她此刻的装扮，就显得无比怪异和讽刺。

萧夜澜的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停留在她身上那件天青色的儒衫上。

“本王问你，要去哪儿？”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依旧平缓，但每个字都像是裹着冰。

绿萼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柳惊鸿终于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穿着，她低头看了看，然后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王爷说这个啊。”她抬手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姿态潇洒得像个真正的世家公子，“王爷您看，您不良于行，我又没什么生财的本事。这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坐吃山空总不是个办法。”

她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地走到萧夜澜的轮椅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折扇在掌心轻轻敲打。

“我听说，清风楼的说书先生，一天能赚好几两银子呢。我想着，我去试试，好歹为王府创收，给王爷您赚点汤药钱。”

她顿了顿，仿佛觉得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又补充道：“扮成男人方便，省得那些登徒子见了我就走不动道，耽误我赚钱。”

“……”

绿萼在后面听得目瞪口呆，几乎要当场给自家王妃跪下。

这是什么理由？

这简直就是指着王爷的鼻子骂他是个没用的残废，还得靠王妃出去抛头露面养家糊口！

她偷偷觑了一眼王爷的神色，只见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遭的空气，已经冷得快要结冰了。

萧夜澜静静地看着她，看了许久。

他见过无数虚伪的嘴脸，听过无数精妙的谎言，却从未见过如此荒诞不经的辩解。

这番话，漏洞百出，狂妄至极。

可偏偏，说出这番话的人是柳惊鸿。一个被全京城公认的“疯子”。

跟一个疯子，是没法讲道理的。你若较真，你就输了。

“王府，”萧夜澜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冬日的湖面，“还未到需要王妃抛头露面去说书的地步。”

“王爷此言差矣。”柳惊鸿立刻反驳，她摇了摇手指，一副“你不懂”的表情，“这不是钱的事，是精神追求。”

她绕着他的轮椅踱了两步，姿态悠闲，口中念念有词：“我整日待在这四方院墙里，人都快闷出病了。您看看这盆兰花，”她用扇子指了指墙角那盆半死不活的兰草，“再这么下去，我就要跟它一样，枯了。”

说完，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俯身凑近萧夜澜，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分享秘密的口吻说：“再说了，我今天刚把王爷您的‘补品’给炖上了，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做，不然显得我这个王妃很没用。您说是不是？”

她特意在“补品”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像一只偷吃了鸡的狐狸。

萧夜澜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信鸽。

她竟然又提起了那只信鸽。

她用这种方式，坦然地告诉他：你的试探，我看见了，而且，我根本没放在眼里。

她不是在辩解，她是在挑衅。

用最荒唐的言行，构筑起一道最坚固的防线，让所有试图窥探她内心的人，都只能在“疯言疯语”面前败下阵来。

一场无声的对峙在两人之间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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