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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是福是祸（第1页）

数日后，两人终于走出了连绵的山区，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巨城的轮廓。

城墙高耸，旌旗招展。

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有凡人，有修士，守卫检查得极其严格，气氛凝重。

“是‘拒海城’！”于归指着远处城池，兴奋道，“听说这是东部最后一座大城了！再往东，就是秘境开启的地方！”

曦寂凝视着那座笼罩在防护光罩下的巨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城中汇聚了数量庞大的修士气息，其中几股甚至颇为强横。

而更远处，东方天际，那片肉眼难以察觉的灰暗天空，在她感知中却如同沸腾的粥锅，充满了狂暴、混乱、以及……一丝熟悉的、属于“门”的波动。

那根本不是秘境！这里正在遭受混沌的侵蚀！

“我们进城。”曦寂说道，目光坚定。

拒海城下，人潮汹涌，排成长龙的队伍缓慢向前移动。城墙上符文闪烁，灵光流转的巨型弩炮对准远方灰暗的天际，身着统一制式灵甲的卫兵来回巡逻，眼神锐利如鹰。

曦寂空灵的气质在人群中极为扎眼，引来无数惊疑不定的目光。但当守卫看到她，尤其是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深不可测、却又与周遭混乱气息截然不同的宁静波动时，态度反而变得异常恭敬。

“前辈请。”一名小队长模样的守卫甚至没有过多盘问，直接引着曦寂和于归从侧门快入城，显然将她当成了隐世高人。

“好……好大的城！”于归紧紧抱着怀里的破幽剑，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地东张西望。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人，如此高大的建筑，以及那些周身环绕着强大灵压的修士。

曦寂的感知如同水银泻地，无声地蔓延开来。她捕捉到了城中数股强大的气息，其中一股炽热如熔岩，盘踞在城中心最高的那座塔楼里，应该是此城的镇守者；另一股阴冷晦涩，隐藏在城南某处，带着浓郁的阵法波动；还有几股或锋锐、或厚重的气息散布在城墙各处。

而更让她在意的是，城中几乎所有修士，甚至部分久经沙场的士兵，其灵力或气血之中，都隐隐缠绕着一丝极淡的、灰黑色的“蚀气”。这并非混沌能量本身，而是长期暴露在混沌泄漏环境下，心智与肉体被缓慢侵蚀的征兆。虽然微弱，但积少成多，迟早会酿成大祸。

“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打听一下消息。”曦寂对于归说道，目光扫过街角一家挂着“百晓阁”招牌、在营业的酒楼。这种地方，往往是信息汇聚之地。

百晓阁内人声鼎沸，与城外的肃杀形成鲜明对比。修士们高声谈论着前线的战况，交换着关于黑雾、魔物以及各种诡异现象的信息。

“……三天前，第三巡逻队在黑雾边缘又失联了，连求救信号都没出来！”

“听说雾里出现了新的怪物，能扭曲光线，让人产生幻觉，自相残杀！”

“妈的，那黑雾还在扩散！照这个度，拒海城的‘九转庚金大阵’也撑不了几个月了！”

“怕什么？玉鼎真人不是亲自坐镇吗？而且听说前几天来了两位了不得的人物，直接进了真人府邸密谈……”

“”

曦寂和于归在角落坐下，点了一壶清茶。

就在这时，酒楼门口一阵骚动。几名穿着华丽、神色倨傲的年轻修士走了进来，为一人锦衣玉带，腰佩美玉，手持一柄灵气逼人的折扇，一看便知出身不凡。他目光扫过大厅，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掌柜的，最好的雅间还有吗？”他身旁一个跟班扬声问道，语气跋扈。

掌柜的连忙赔笑：“王公子，实在对不住，雅间都满了，您看……”

那被称作王公子的年轻人眉头一皱，折扇“啪”地一合，目光恰好扫过曦寂他们这一桌。曦寂那绝世的容颜让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艳，随即又被一丝淫邪与贪婪取代。

“那不是有空位吗？”他用折扇指了指曦寂他们对面的空桌，随即却又改变主意，径直朝曦寂这边走来。

“这位姑娘面生得很，不知是哪派高足？在下王琳琅，家父乃拒海城副镇守王昆。”王琳琅走到桌旁，故作潇洒地一拱手，目光却毫不客气地在曦寂身上打量，“此地嘈杂，不如移步雅间，让王某一尽地主之谊？”

于归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桌上的剑。

曦寂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端起粗糙的陶杯，轻轻啜了一口寡淡的茶水，仿佛眼前之人与空气无异。

王琳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身为副镇守之子，在这拒海城也算是一号人物，何曾被人如此无视过？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哼，给脸不要脸！”他身后一个跟班见状，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想去抓曦寂的手臂，“我们公子请你，是看得起你！”

就在那跟班的手即将触碰到曦寂衣袖的瞬间，一直安静放在桌上的破幽剑，突然出一声低沉的剑鸣！

“嗡——！”

一道凝练的蔚蓝色剑罡自主激，如同拥有灵性般，精准地斩向那跟班的手腕！

那跟班也是筑基期的修士，反应极快，猛地缩手，但剑罡边缘依旧扫过他的袖口。

“嗤啦！”

锦缎衣袖应声而裂，切口光滑如镜。那跟班只觉得一股冰寒彻骨、直透灵魂的剑意顺着断口侵入，整条手臂瞬间麻木，灵力运转都滞涩起来，吓得他脸色煞白，连连后退。

王琳琅瞳孔一缩，他看得出，这并非那少女出手，而是那柄看似不起眼的暗蓝色长剑自主护主！能拥有如此灵性的兵刃，其主人岂是寻常？

酒楼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于此。

王琳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折扇捏得咯咯作响。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就此退缩，颜面何存？

“好一柄灵剑！本公子看上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体内灵力涌动，折扇上灵光闪烁，竟是一件不俗的法器，“将这剑和这女人，都给本公子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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