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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将阑,怀素堂后院风声渐紧。李青在石阶上沉默许久,脸上神色沉痛如旧,身影却仿佛空落了一半。
我们未再多言,只将人轻扶入屋,安顿妥当。临别前,顾子续留下一句话:
“信我,此案不止你一人有冤。”
木苍离回头看我一眼,唇角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我自知他藏着话,便也没催。直到我们出了后院,悄然离去,我才忍不住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李青的计划之所以失败,说不定是被人提前现了?”
顾子续点头:“他言中提及‘三日后扫墓’为约定,结果刘小姐偏偏那一日命丧,其父又借‘鬼魅作祟’之说大肆声张,太巧了些。”
“是有人阻止了她。”木苍离冷声道,“或者说,逼她无法脱身。”
我一听,后颈一凉。
可话音未落,街角却骤然响起一串风铃之声——清脆入耳,不似坊间所售,竟是雪域铃铁所制,一阵响便足以扰动内力。
“咚”的一声,我猛地转头,却见一抹红影已翩然跃下。
“哎哟,好大的胆子,”那人一手叉腰,眼尾风流,语气却冷得颤,“我才离你两日,你便敢夜探美人香闺?说吧,是她比我好看,还是好骗?”
我一僵,认得那道声音,扭头果然看见莲儿——血莲教教主,红衣似火,眼神似刀,一见到我,怒气就仿佛顺着眉梢往外飙。
“莲儿?”我干笑两声,“你怎么……”
“笑什么笑。”他眸光一转,勾唇冷笑,“你不是最会说?快来解释解释——你摸进后院,和一清俊男子关门密谈,你当我死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连连摆手,“那是李青——不,李青他其实是——”
“闭嘴。”他脸色一沉,语气一转,满身妖气掩不住暴躁,“你再敢在我面前提‘他’字,我把你连夜挂教宗大门口当灯笼。”
我瑟瑟缩了缩,不敢言语。
倒是墙头又落下一道暗影,月光斜照,照见那人衣襟翻飞,折扇轻摇,扇骨细雕紫竹,扇面却画着梅鹤游云。
“啧。”华商慢悠悠收起扇子,站在我们二人之间,语气淡淡,“教主稍安勿躁,您若是再瞪下去,这位某人怕是真要尿裤子了。”
我:“……”
华商折扇轻摇,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又似不经意地扫向莲儿,语气温和却暗藏笑意:
“教主追踪至此,本左护法原以为是有人在通明坊设了局,勾连旧敌残党,谁知竟是某人私自下山,不告而别——”
他顿了顿,折扇一合,轻敲掌心,“如此大动干戈,着实叫人……想不出图的是哪门子‘正事’。”
“你再说一遍?”莲儿眼神瞬间危险。
“别别别。”我立刻举手,“华兄,您扇子再毒,也别拿我命开玩笑。咱们还是说正事。”
“你还有脸提正事?”莲儿冷笑,眉梢带煞,红袍如火,“你这次来通明坊,可有跟我通个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强撑着笑:“嘿,这不是怕你忙嘛,堂堂血莲教教主日理万机,我要是每跑一次都跟你汇报,你还不得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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