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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文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祁冀。
两人慢慢走出承载了他们最后时光的小木屋。
莱文的手紧紧握着祁冀的手,指尖冰凉的温度让他心慌意乱,他只能更用力地握住,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正在飞流逝的生命。
他们手牵着手,漫步在被落日与黑浸染的悬崖边。
海风带着咸腥的气息吹拂而来,扬起他们颜色各异的长。
祁冀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静,“真安静,比深渊安静多了。”
“如果你喜欢”莱文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的承诺,“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来这里”
他的话,戛然而止。
以后?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猛地刺穿了他自己编织的短暂美梦。
他们哪里还有以后?
三天偷来的时光,已经走到了尽头。
他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能死死地攥紧了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祁冀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或者说,他注意到了,却选择忽略。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海平线,看着最后一丝光亮被吞没,黑夜开始降临。
“莱文。”
在暮色四合,光线变得暧昧不清的时刻,祁冀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我在。”
莱文下意识地握紧了祁冀的手。
祁冀缓缓转过头。
祁冀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慢,也很认真,“这三天,我过得很高兴。”
莱文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痛:“你你,别说了”
他几乎是在哀求。
祁冀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和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痛苦,有些无奈,又有一点点的,心疼。
不过,祁冀似乎不打算放过莱文,“为什么不说?事实而已。难道你更想听我说,这三天糟糕透顶,和你在一起简直是折磨?”
“我”莱文语塞,他当然不想。
但他更不想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永别。
“莱文,看着我。”
莱文几乎是本能地抬起头,对上他那双在夜色中依然清晰的眼睛。
“我这个人,从深渊里爬出来,满身泥泞,心里藏着无数的算计和黑暗。我利用过你,囚禁过你,甚至可能在某些时候,也想过要毁掉你。”祁冀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他话锋突转,“但是,这三天,是真的。”
他要在监察官心里,再狠狠划一笔。
“没有人打扰,只有,我和你。”
莱文的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祁冀微凉的肩膀上,身体因为压抑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在祁冀面前,他所有的伪装和坚强,都溃不成军。
祁冀:“值得吗?为了复活我,付出你的所有,真的值得吗?”
莱文:“对于你来说,这些都不算什么。”
夜色彻底笼罩下来,只有远处海面上倒映着零星的星光,和木屋里透出的微弱的烛光。
祁冀感到一阵更深的寒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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