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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泽维尔的沉默（第1页）

“方舟号”悬浮在已被净化的巨城中央，周围是一片诡异的宁静。曾经弥漫的蓝绿色辉光和令人心悸的寒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摇篮之心”散出的、稳定而柔和的白色光芒，照亮了这座远古文明的宏伟废墟。空气变得清新，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仿佛连时间都被洗涤过一般。

但飞船内的气氛，却比之前面对蓝色物质时更加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或直接或间接地落在泽维尔身上。

这位神秘的医生正背对着大家，站在舷窗前，默默地调试着一些医疗仪器，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容，仿佛刚才那个在“摇篮之心”激活时流露出异样、甚至可能无意中影响了这个远古系统的人不是他。

最终，还是性子最急的凯恩憋不住了，他抓了抓头，凑上前试探着问：“那个……泽维尔医生，你刚才……是不是认识那些闪来闪去的符号啊？我看你好像念叨了什么，然后那大白光就对咱们温柔多了？”

泽维尔头也没回，声音平淡无波：“一种基于能量共振的古老符号系统，略有涉猎。巧合而已。”

“巧合？”沈烬嗤笑一声，抱着胳膊，大大咧咧地走到泽维尔身边，上下打量着他，“老子信你个鬼！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神神秘秘的。一个跑江湖的野郎中，哪来这么高级的诊所船？又怎么会懂这些连联邦顶级数据库里都没记录的远古知识？”

他逼近一步，眼神锐利：“喂，你该不会是……从哪个秘密实验室里跑出来的实验体吧？或者，是那个什么‘夜枭’组织派来的卧底？”

这个猜测相当大胆，甚至有点离谱，但放在泽维尔身上，竟然让凯恩和莉亚都瞬间绷紧了神经。

泽维尔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过头，灰色的眼眸懒洋洋地瞥了沈烬一眼，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沈烬指挥官，如果你的想象力只能构思出这种三流反派剧本，那我建议你多读点书。我对把自己改造成怪物或者效忠某个阴暗组织毫无兴趣。”

“你！”沈烬被噎了一下，恼火地还想反驳。

“或许……”莉亚犹豫了一下，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泽维尔医生是某个隐世的、专门研究失落文明的学者家族的后裔？所以才会拥有这些越联邦常规认知的知识和技术？”这个猜想显得合理了许多。

泽维尔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淡淡地说：“知识本身没有归属，只看谁有能力理解和运用它。”

他的态度就像一块光滑的冰，所有人的试探和猜测落在上面，都滑不留手，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应。

凯恩眼珠一转，又冒出个想法：“哎！医生，你该不会……其实就是这个死掉的文明留下来的后裔吧？像那种……守墓人之类的？”他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扯，缩了缩脖子。

这次，泽维尔连眼皮都懒得抬了，直接无视了他，转身走向医疗舱方向，丢下一句：“与其在这里进行毫无根据的幻想，不如来个人帮我检查一下凌指挥官的身体状况。刚才的能量波动可能对他尚未完全恢复的精神海有影响。”

他用工作轻易地转移了话题。

沈烬看着他的背影，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他扭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凌朔：“凌朔，你怎么看？泽维尔肯定有问题！”

凌朔靠坐在软椅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却异常清明。他没有参与刚才的猜测，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泽维尔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句模糊的回应、以及他看向这座废墟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难以捕捉的复杂情绪。

那种情绪，凌朔很陌生，但隐约能感觉到……那不是好奇，不是贪婪，甚至不完全是震惊，而更像是一种……沉痛的悲悯，和一种深切的、无声的……怀念？

听到沈烬的问话，凌朔缓缓收回目光，轻声开口，与其说是在回答沈烬，不如说是在梳理自己的思绪：

“他对这里很熟悉。不是知识层面的熟悉，而是一种……更深的联系。”凌朔的指尖轻轻敲着扶手，“他否认了所有具体的身份猜测，但没有否认他与这些远古知识有关联。更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看向舷窗外那光芒万丈的“摇篮之心”。

“他似乎……在愧疚。”

“愧疚？”沈烬愣住了，“对这些遗迹愧疚？为啥？”

凌朔摇了摇头：“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他刚才看着‘摇篮之心’启动净化时，那种神情，不像是一个单纯的现者或研究者，更像是一个……未能完成托付的守护者，看到了迟来的曙光。”

这个解读远远出了凯恩和莉亚的想象，连沈烬都听得皱紧了眉头。太抽象了，但又莫名地让人觉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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