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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寂在其他事情上游刃有馀，是笃定的，唯有温稚会让他变成一个拥有贪嗔痴念的普通男子，他担心长久的分别温稚的那三四分心动有朝一日会散尽，他需对自己的妻子继续耍尽“心机”，好让她保持心动。待夫妻二人团聚，他自有各种法子将那心动多至七八分甚至是十分。

“画人物先勾勒全身轮廓，学会控制手和腕部的力道，线条流畅地……”

如果是温稚自己来画，她会先画一个脑袋，想上次和希儿一起完成的画作，给崔寂来一个窝瓜脑袋。现在有崔寂手把手教她，她觉得自己有朝一日成为画作大师也说不定。

“三庭五眼的比例先确定好，以免画出来一个丑夫君，别说睹物思人，怕是恨不得塞到床脚再也不看。”

崔寂知道自己是个严厉的师父，但对待自己的妻子语气格外轻柔，时不时说些打趣的话逗她。

温稚恍然若梦，身处自己住了多年的闺房，当时从未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男子的踏入，与她甜蜜作画，画着他的样子，擡眸看着他缺憾似终于圆满的神情，她竟觉得不满足起来。崔寂默默陪伴她彷徨无助的岁月，她却对他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害怕他丶躲着他，盼望着及笄後远离他，他该多难受？而他是何时对她産生情谊的？

“画出来一个丑夫君也不会扔到床脚的，我保证！”

崔寂听了这话心生不满，下颌在她头顶上方故意重压。

“稚娘先前说你夫君不丑，好看，现在这话岂不是矛盾？而且这画有我参与，画丑了有碍我的名声，以後少挣一笔银两怎麽办？”

正画崔寂的五官呢，温稚不好动弹丶反驳，生怕笔触歪了，真画出来个丑夫君，于是任由头顶负重，能言善辩的探花郎“训斥”她。

崔寂画温稚时花费的精力过多，用心程度与画自己难以相提并论，他更着重在五官上，衣衫配饰寥寥几笔画完。

“我瞧着画上夫君似乎没有真的那个俊呢。眼睛小了些，神韵少了好几分，鼻梁不够高挺，嘴巴勉勉强强，但笑容像假人在笑……”

温稚搁下笔，细致打量，觉得是因为她这个笨徒弟参与，画的少了好几分本人的神韵。

“那稚娘按照我方才教你的法子，时常描绘，也好精进自己的画功。”

“嗯，我会好好练习的。”

崔寂垂眸掩藏自己得逞的笑意，不待温稚反应过来自己又被算计了，牵着她到净房洗手。

“夫君，你什麽时候……对我……那样的？我竟一无所知……”

温稚不光没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她心里惦记着更重要的事，在崔寂打着皂角给她揉搓手上的墨印时，忍不住问了出来。

“稚娘，话可得说清楚，对你哪样？对你上心？非你不娶？亦或是其他？”

崔寂明知故问，给她洗完手，将皂角塞到她手心，摊开手等着她来帮自己洗。

“……你！对我上心，非我不娶。”

温稚羞耻到埋着脑袋，给他洗手时故意用了大力气，伺机报复让她难堪的某人。

“一开始我想着把你当妹妹照顾，稚娘那时候十一岁，是个稚气未脱丶满眼惶恐的小姑娘，我自诩是正人君子岂会有那等心思？後来通过细枝末节了解你越深，深陷其中不自知，看到你和二弟相谈甚欢打闹的场景，我心生嫉妒，夜里转辗反侧，恨不得亲口告诉你一直以来关注你的人是我……”

“可我不能，你十三岁，尚未及笄，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给你带来困扰，而我当时没有能力摆脱家族的桎梏……”

“我要的是我们的以後，当下暂且受着又怎样？”

夜凉如水，崔寂拥着她在昔日闺房床榻诉说自己当年的心境，温稚紧紧埋在他胸膛，扯着他的衣襟，想到当年有一个少年暗中看着她，丝丝缕缕的甜夹杂着酸楚从心口蔓延，她何其有幸遇到崔寂？

“稚娘，你为我落泪了。”

崔寂语气是笃定的，眼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当年他无法触碰的小姑娘如今依偎在他的怀里，为他心疼，这是他要的以後。

“夫君，亲亲我，好不好？”

良久，瓮翁带着喑哑的声音悄然响起，温稚话音未落的那一刻吻先一步来临，珍视地吻去她的泪，温热的唇瓣落在眼睫，她缓缓闭上眼，等吻终于落在她唇上时，她双臂攀附他的肩膀，迫不及待回应。

“夫君丶崔寂……我想我的心动又多了两三分，你说心动的上限是多少分呢？”

温稚攥着他衣襟，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眼神隐隐有担忧与迫切。

“在你问我之前，我觉得心动到十分足矣，现在上限无止境吧。稚娘不必担忧自己有朝一日变成沉溺情爱的痴傻之人，彻底失去自我。”

崔寂要温稚娘一直清醒，因为他永远不会背叛她，他以後不会执着妻子对他心动多了几分，现在这样他已经知足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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