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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的潜邸,本该是红绸绕柱、爆竹盈耳的热闹模样。西跨院的廊下早早挂起了两串足有孩童手臂粗的大红灯笼,灯穗垂落,被穿堂风一吹,便轻轻晃荡,映得青石板路上的积雪都泛着暖红;窗纸上贴着春桃昨日连夜剪的“福”字,倒着贴的“福”字边角还沾着浆糊的痕迹,透着几分笨拙的喜庆;小厨房的烟囱从清晨就冒着袅袅炊烟,炖肉的醇厚香气、蒸点心的甜香混着松枝的清冽,顺着寒风飘满整个庭院,连檐角垂落的冰棱都似染上了暖意。
可这满园的热闹,却压不住金玉妍心底翻涌的不安。她坐在窗边的紫檀木椅上,手里捧着个温热的银质暖炉,目光却频频投向院门口——从清晨卯时弘历去宫里给雍正请安,到此刻日暮西沉,已经过去了近六个时辰,他还未回来。
澜翠端着个描金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一壶刚温好的屠苏酒,两个白瓷酒杯,杯沿描着缠枝莲纹,精致又喜庆。见金玉妍望着宫门方向呆,连暖炉都快凉了,澜翠忍不住轻声道:“主子,您别总站在窗边吹风,仔细冻着。四爷肯定是在宫里陪皇上说话,今日除夕,皇上身子不好,定然想多跟四爷说说话,才耽误了时辰。您看这桌上的菜,小厨房炖了一下午的松鼠鳜鱼、葱烧海参,还有您特意让做的栗子糕,都快凉了,要不您先吃点垫垫肚子?”
金玉妍缓缓回过神,伸手摸了摸桌上的白瓷盘——松鼠鳜鱼的鱼皮还带着微微的脆感,葱烧海参的酱汁凝在盘边,栗子糕的热气透过瓷盘传来,余温尚存,都是弘历平日最爱的几道菜。她原本盘算着,今日除夕,宫里因雍正身子违和,没办家宴,弘历顶多在宫里陪雍正用顿午膳,午后便能回府,两人正好一起守岁,喝杯屠苏酒,再聊聊来年的打算。可眼看天色渐暗,西边的天空染成了深紫色,宫门外还是没传来半点动静,连平日里随弘历出行的侍卫都没回来报信。
“再等等。”金玉妍拢了拢身上的兰草披风,披风边缘的银狐毛蹭过脸颊,带着柔软的暖意,心里的不安却愈浓烈。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远处的宫墙方向偶尔传来几声零星的爆竹声,脆响过后,是更深的寂静,衬得潜邸像被隔绝在尘世之外,连空气都透着几分凝滞。她站起身,走到院门口,望着积雪覆盖的回廊——廊下的红灯笼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映在雪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却不见半个人影。
“主子,天太冷了,您还是回屋吧。”春桃拿着件厚貂皮披风追出来,想给金玉妍披上,“要不我去宫门口看看?说不定四爷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不用。”金玉妍摇头,声音有些紧,“宫门禁卫森严,除夕夜里更是盘查得紧,你去了也进不去,反而会惹麻烦。再等等,四爷肯定快回来了。”话虽这么说,她心里却清楚,雍正的身子近来愈糟糕,太医几乎天天进宫值守,前日甚至传出“皇上咳血”的消息,只是被弘历压了下去,没让消息外传。今日又是除夕,若是宫里真出了什么事,弘历怕是要在宫里彻夜值守,甚至……连回府的功夫都没有。
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嗒嗒嗒”的声响踏在积雪上,格外清晰,还夹杂着侍卫甲胄碰撞的“哐当”声。紧接着,院门外传来侍卫统领赵安的通报声,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四爷回府了!快开门!”
金玉妍心里一紧,连忙让春桃打开院门。门刚开,就见弘历骑着一匹乌骓马,披着件玄色貂皮大氅,风雪沾在他的间和肩头,结成了薄薄的霜花。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平日里挺拔的脊背此刻微微佝偻着,像是扛着千斤重担。他翻身下马时,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幸好赵安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四爷!”金玉妍快步上前,伸手想去接他肩上的大氅,触到他的手时,只觉得一片冰凉,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连指尖都冻得僵硬。“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宫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拉着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脚步匆匆地往书房走。他的手心冰凉,却攥得极紧,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进了书房,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地对跟着的赵安和一众丫鬟说:“都退出去,守在院门口,任何人不许进来,也不许外传今日宫里的事。”
“是!”赵安等人躬身退下,书房里瞬间只剩下金玉妍和弘历两人,寂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弘历重重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额头,指缝间露出的眼底满是红血丝,过了许久,才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金玉妍连忙转身去给她倒热茶,茶盏是他常用的那只青花瓷杯,她特意多放了些茶叶,又加了两颗桂圆,想让茶水更暖些。她将茶杯递到弘历手里,轻声问道:“四爷,您快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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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接过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盯着杯中的茶水呆,茶叶在热水里浮浮沉沉,他的眼神却空洞得没有焦点。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皇阿玛……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哐当”一声,金玉妍手里的银质暖炉掉在地上,炉盖摔开,里面的炭火滚了出来,落在地毯上,烫出几个小黑点。她虽然早有预料,可当弘历亲口说出这句话时,还是觉得一阵心悸,手脚瞬间冰凉。她连忙蹲下身去捡暖炉,手指却抖得厉害,连炉盖都握不住。
弘历见状,伸手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别慌,太医还在宫里守着,还在想办法。只是……”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难以启齿,“今日进宫,我去养心殿请安时,皇阿玛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拉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还有……不甘。太医偷偷拉着我说,皇阿玛的脉象已经弱得快摸不到了,气若游丝,随时可能……”
他没有说完,却重重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是不愿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金玉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酸涩——弘历虽然平日里对雍正恭敬有加,却从不轻易表露感情,可她知道,他心里对这位父皇有着深厚的孺慕之情,更有着对“储君之位”的敬畏与责任。而且,雍正若是真的驾崩,朝堂局势必将瞬间大乱,五阿哥弘昼在江南经营多年,手握漕运之利;十四王爷胤禵在西北手握兵权,又有宗室支持,两人肯定会趁机难,夺嫡之争也会进入最激烈、最凶险的阶段,到时候,弘历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甚至可能有性命之忧。
“四爷,您别太难过。”金玉妍伸出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兽,“太医肯定会想办法的,皇上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就算……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您也不用怕,无论将来生什么,我都会陪在您身边,和您一起面对。府里的事有我和福晋打理,账目、人事、守卫,都安排得妥妥帖帖,您不用操心,只要专心应对朝堂上的事就好。”
弘历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金玉妍,眼神里满是依赖——这种依赖,不是对妃嫔的恩宠,而是对亲近之人的全然信任。他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像是在汲取温暖:“妍儿,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觉得安心些。今日在宫里,看着皇阿玛躺在龙床上,连呼吸都困难,我心里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五弟和十四叔都在宫外盯着,养心殿外的侍卫一半是十四叔的人,连军机处的几位大臣都各怀心思,有的想投靠五阿哥,有的想等着看风向,我真怕……真怕自己撑不住,辜负了皇阿玛的托付,也护不住你和府里的人。”
“您不会撑不住的。”金玉妍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眼神明亮得像是寒夜里的星光,“您是潜邸的主心骨,是皇上最看重的儿子,您自幼饱读诗书,又有江南治水、西北练兵的功绩,朝中还有张廷玉、鄂尔泰等大臣支持,您怎么会撑不住?而且,我们已经打探到了五阿哥挪用漕运银两、倒卖私货的证据,王嬷嬷的侄子还查到,五阿哥用赚来的钱买通了京郊的几个兵营;澜翠也从十四王爷府里的旧人那里得知,十四王爷在西北暗中练兵,还私藏了不少兵器,这些都是扳倒他们的利器。只要您好好利用这些证据,就能压制住他们,不让他们作乱。”
弘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了些。他知道金玉妍说得对,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冷静下来,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雍正若是驾崩,先要做的就是控制宫禁,拿到传位诏书,然后联合朝中大臣稳定局势,再对付五阿哥和十四王爷的难。他拉着金玉妍的手,站起身,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却多了几分坚定:“你说得对,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走,陪我喝杯屠苏酒,咱们一起守岁——今日是除夕,辞旧迎新,无论将来有什么风雨,咱们都得一起扛过去。”
金玉妍点了点头,扶着他走到桌边。桌上的菜肴虽然凉了些,却依旧精致——松鼠鳜鱼是用江南送来的新鲜鳜鱼做的,鱼皮酥脆,鱼肉鲜嫩;葱烧海参用的是关东参,泡得恰到好处,裹着浓郁的酱汁;还有一盘栗子糕,是用新收的栗子磨成粉做的,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金玉妍拿起酒壶,给弘历倒了杯屠苏酒,酒液呈琥珀色,带着淡淡的药香——这是她特意让小厨房酿的,加了肉桂、花椒、干姜等药材,既能驱寒,又能安神。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将酒杯递到弘历面前。
“干杯。”弘历举起酒杯,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却有了几分笑意。
“干杯。”金玉妍也举起酒杯,两只酒杯轻轻碰撞,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像是打破了之前的沉重与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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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喝了口屠苏酒,温热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连带着心里的寒意也消散了些。他拿起筷子,夹了块松鼠鳜鱼放在嘴里,鱼肉的鲜嫩混合着酱汁的酸甜,瞬间唤醒了味蕾。他笑着说:“还是你最懂我,知道我爱吃这些。今日在宫里,御膳房做的菜再精致,也没你这里的合口味。”
“您平日里辛苦,今日除夕,自然要让您吃些顺口的。”金玉妍又夹了块海参放在他碗里,“快尝尝这个,张厨娘说,这海参是用老鸡和火腿炖了三个时辰才入味的,补身子。”
弘历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天,聊着从前的日子——那时弘历还没开始参与朝政,每日除了读书,就是陪着在院子里赏花、下棋;聊着弘历在江南查勘河道时的趣事——他说有次不小心掉进河里,差点被冲走,还是当地的渔民救了他;聊着陈格格家的小瑞——前日去东跨院,小瑞已经会喊“姨母”了,声音软软的,格外可爱。
书房里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温馨而安稳。之前的沉重和担忧像是被屠苏酒的暖意驱散了,只剩下彼此陪伴的安心。不知不觉,夜色渐深,窗外的爆竹声越来越密集,此起彼伏,辞旧迎新的钟声也从远处的钟楼隐隐传来,“咚——咚——咚——”,一共十二声,浑厚而悠长,宣告着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金玉妍收拾好碗筷,对弘历说:“四爷,您累了一天了,快歇息吧。我已经让人把书房的内室收拾好了,暖炕烧得正好,您就在这儿睡,夜里若是宫里有消息,也方便应对。”
弘历点了点头,跟着金玉妍走进内室。内室的炕上铺着厚厚的貂皮褥子,被子是用江南云锦做的,柔软又暖和。他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全是宫里的事——雍正苍白的脸、太医担忧的眼神、养心殿外侍卫的动静;还有朝堂上的纷争——五阿哥的漕船、十四王爷的奏折、大臣们闪烁其词的态度。这些事像一团乱麻,缠得他头疼。
金玉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把蒲扇,轻轻给弘历扇着风——虽然屋里有暖炉,温度不低,但她知道弘历睡觉爱出汗,怕他热着。扇了一会儿,她见弘历还是没睡着,便轻声说:“四爷,要不我给您讲个故事吧?从前我在娘家时,额娘常给我讲草原上的故事,说草原上的雄鹰,就算遇到暴风雪,也能展翅飞翔,找到回家的路。”
弘历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金玉妍便开始讲起来,声音轻柔,像一阵春风:“从前有一只小雄鹰,刚出生不久,就遇到了暴风雪,它的巢被吹毁了,母鹰也不见了。小雄鹰很害怕,躲在岩石缝里抖。可它知道,若是不学会飞翔,就会被冻死、饿死。于是它鼓起勇气,一次次从岩石上跳下来,就算摔得遍体鳞伤,也不放弃。后来,它终于学会了飞翔,成为了草原上最勇猛的雄鹰,就算遇到再大的暴风雪,也能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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