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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染红寿春城外演武场。呼喝震天,新军挥动木刀木枪,已露铁血雏形。
高台上,杨康玄衣劲装,腰悬长剑,目光扫过军阵,最终落在身旁青袍道人沈浪脸上,难掩期冀:“师兄,如何?”
沈浪目光如炬,尤其在三百名身披半甲、持加长朴刀反复劈刺的“铁壁营”身上停留最久。
他微一颔:“架子有了,筋骨未成。剿些毛贼溃兵尚可,遇真正强敌,一冲即溃。”
“强敌?”杨康眼神一凝。
“铁木真!”沈浪吐出三字,“其怯薛军,蒙古精锐之冠!轻骑如风,箭如飞蝗;重骑披坚,冲锋山崩地裂!二者配合如狼群,寻常步卒阵列,如同草芥!”
他袖袍一拂,指向巨大沙盘,拈起代表蒙古轻骑的灰铁块与重骑的黑铁块。
“看!”沈浪手腕一抖,灰铁块鬼魅般散开袭扰,箭矢标记袭向步卒木块侧翼。紧接着,黑铁块如决堤洪流,狠狠撞入已被扰乱的阵列!
哗啦!木块瞬间崩碎四散。
“怯薛军冲击,挟万钧之力,变化莫测。步卒若只知硬撼,十死无生!”
沈浪声音冷峻,“欲破之,唯三策:地利困其马!器械挫其锋芒!战阵缠其铁蹄!以步制骑,需奇阵相辅,方能以血肉之躯,缚住苍龙!”
杨康盯着那轻易被碾碎的木块,仿佛看到遮天铁蹄踏碎心血,手心微汗。
他猛地抬头,眼中燃起火焰:“请师兄教我破敌之阵!器械匠作营日夜赶工!唯战阵,乃军魂所系!”
沈浪不再多言,探手入怀,取出一个厚实油布包裹。解开,露出几册墨迹犹新的手抄本,封面四个力透纸背的古篆——《武穆遗书》!
“破金之钥,御虏之盾。岳武穆遗泽,尽在于此。”沈浪指尖拂过书册。
杨康呼吸骤粗,眼中精光骇人,如饿狼见血。他强压翻看冲动,声音微颤:“师兄……大恩不言谢!康,定不负此宝!”
“宝书需善用之人。”沈浪目光转向下方“铁壁营”,“书中所载‘选锋’之法,与我筑基之功相合。今日起,‘铁壁营’操练,改!”
声音不高,却如冰鞭抽下,传遍全场:
“卸重甲!弃长刀!”
“负重沙袋,绕场疾奔二十圈!落后者百人,饭食减半!”
“俯身撑地,起伏三百!不达标,加罚一百!”
“两人一组,木棍硬撼!力竭方休!”
命令近乎折磨。沙袋压弯腰背,粗地磨破手掌,木棍撞击震裂虎口。
校场唯余粗喘、颤抖与沉闷撞击。军士眼神由痛苦渐转凶狠坚韧,如顽铁初露锋芒。
杨康初时皱眉,见此变化,眼中渐露明悟。
“练筋骨,磨意志,去浮华,铸铁魂!此为根基。”沈浪声在耳畔,“根基不牢,纵有神阵,亦是沙上筑塔!”
残阳尽没,火把燃起。三百铁壁营汉子瘫倒如泥。
但是杨康自信在钱粮管够的前提下,不出数月,这些士兵必将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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