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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经济调研（第2页）

“季检察长！”李达康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省检察院的工作，一向都是这么‘引人注目’吗？啊？”

季昌明在电话那头显然愣了一下，但立刻反应过来：“达康书记，您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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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什么？”李达康打断他，语气咄咄逼人，“指你们反贪局的侯亮平局长，带着人，大白天的，直接闯进京州城市银行总部，把我李达康的前妻，一位银行的副行长，就这么从办公室里带走了！季检察长，就算要抓人，是不是也得注意一下方式方法？考虑一下社会影响？！你们这样做，让外界怎么看我们汉东的投资环境？怎么看我们政府的形象？搞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这就是你们检察院想要的效果吗？！”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冰雹般砸向季昌明。

季昌明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坏了”。他之前只是知道反贪局在核查蔡成功的线索，却万万没想到侯亮平动作如此之快，刚刚移交资料，这么快就采取手段，而且采用了如此激烈、不留余地的方式！

“达康书记，您消消气，您听我解释。”季昌明连忙安抚，语气带着歉意和无奈，“这件事，我也是刚知道。侯亮平同志他……他办案有时候是比较……比较讲求效率。我承认，在程序上，在方式上，确实存在欠考虑的地方，给您，给京州市的工作造成了困扰和不良影响，我代表省检察院，向您表示诚挚的歉意！”

“歉意？”李达康冷哼一声，“季检察长，道歉要是有用，还要法律和规矩干什么？我希望你们省检察院能够严肃工作纪律，规范办案程序！不是什么案子，都可以用这种‘愣头青’的方式去办的！”

“是，是，达康书记批评得对！”季昌明连声应承，“我马上了解具体情况，一定会严肃批评教育侯亮平同志！后续的调查工作，我们一定严格依法依规进行，注意方式方法，最大限度减少负面影响。”

“希望如此！”李达康重重地挂断了电话，胸口依然堵得厉害。他知道，无论季昌明如何道歉，欧阳菁被公开带走的影响已经无法挽回，他必须面对由此带来的一系列政治上的被动和压力。

季昌明放下电话，揉了揉胀的太阳穴，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立刻让秘书去叫侯亮平来见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必须好好刹一刹这位的“威风”，否则迟早要闯出大祸。

与京州城内的沸反盈天不同，此刻的汉东油气集团总部会议室里，气氛则显得有些微妙和压抑。

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赵达功，正按照计划在这里进行走访调研。他听取了集团领导班子关于生产经营、安全管理、技术创新等方面的汇报，不时点头，偶尔插话询问几句细节。

集团董事长刘新建，一位四十多岁、身材微胖、头梳得油亮的男子，坐在主位陪同。他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言辞恳切，但在回答一些关键问题时，眼神却时不时地闪烁，语气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

当赵达功问及近两年集团整体的经济效益，特别是盈利增长放缓的具体原因时，刘新建的回答开始变得有些含糊。

“这个……赵省长，主要是受国际油价波动的影响，还有就是……咱们一些老设备改造升级，投入比较大，短期内效益体现不明显……另外，市场竞争也激烈……”刘新建一边说，一边拿起茶杯喝水，似乎在掩饰什么。

赵达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手指轻轻在笔记本上点着。他识人无数，心思缜密，刘新建那片刻的犹豫和不够具体的解释，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话锋一转，和蔼地说道：“新建同志，企业的展，既要立足当前，也要着眼长远。转型升级是必经之路，阵痛在所难免。”

刘新建连忙点头：“是，是，赵省长指示得很对，我们一定深刻领会，坚决贯彻落实。”

赵达功微微颔，仿佛随口布置任务般说道：“这样吧，你们集团班子，结合今天的汇报和我的几点想法，尽快准备一份关于‘汉东油气集团深化结构调整、推动转型升级实现高质量展’的初步思路和方案。同时，把近两年的详细经济报告，包括主要的收支项目、重大投资决策的论证和执行情况，整理一份完整的材料，报到省政府办公厅。”

他的语气平静，像是在安排一项再普通不过的工作。

但刘新建的瞳孔却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额角似乎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他强笑着应道：“好的，好的，赵省长，我们一定尽快准备，按时报送。”

调研座谈在看似融洽的气氛中结束。赵达功与集团班子成员一一握手告别，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例行公事。

坐进返回省政府的专车，赵达功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变得深沉。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在飞运转。

刘新建的反应不正常。汉东油气集团，这个庞大的省属国企，恐怕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让他报材料，既是敲打，也是试探。如果他心里没鬼，自然会按要求准备；如果他心里有鬼……那这份材料，要么会拖延，要么就会经过精心“修饰”。无论哪种反应，都能说明一些问题。看来，汉东这潭水，比想象中还要深。

而留在汉东油气集团的刘新建，在送走赵达功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但脸上的忧虑却丝毫未减。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

“高总吗？是我，新建。刚才赵达功省长来调研了……情况有点不对，他让我们报详细的经济展报告和重大支出材料……对，很详细……你看我们那边……得抓紧处理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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