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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妈
总结发言完毕,大家都散了後,徐清婉对还在座位上不动的何煦关心地问道:“小煦,你的身体怎麽样了?”何煦还一直在回想肖林的发言,他正在想,是不是出发前自己说的话造成了他这次的决策失误,如果是的话,自己还真有点过意不去,虽说心态不行是他自己的问题,但赛前说这样的话,好像还是有点过分了。
“何煦?”见何煦不答,徐清婉又叫了一声
“啊……?”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何煦回神应道
“你的身体,都恢复了吗?”徐清婉又问了一遍
“放心,教练,我都好了,这两天刚开始投入到系统的训练,我会好好备战下半年的比赛的。”何煦起身,郑重回答道
“不着急,这两个月你的重心先放在学习上,好好备考。”徐清婉说完准备走,被何煦叫住:“教练!您知道我妈妈到底在哪吗?”
“她还没联系你?”徐清婉闻言顿住,疑惑地问道
“没有,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消息也一直不回,我有点担心她。”
“你爸爸那边呢?也没有消息吗?”
“我不知道,她之前让我不要和我爸联系,後面我也没接过我爸的电话,我妈妈从来没有那麽长时间不联系我的,特别是这次,就连我退出世锦赛她也没有联系我,这太反常了。所以我想知道,她走的时候到底和你说了什麽?”
“她也没有和我说太多,只说她和你爸爸准备打离婚官司,不想让你因为这些事情分心,还说自己要出去散散心,可能要几个月才回来,让我好好照顾你,其馀的她也没和我细说。”
听徐清婉说完,何煦陷入了强烈的不安,他有预感,妈妈一定是出事了,如果只是离婚那麽简单,她不会这样瞒着自己,更不会那麽久不联系自己。
“小煦,你先别担心,我们再试着联系一下她,你再问问你爸爸,到底是什麽情况,如果实在没消息,我陪你去报警。”徐清婉见何煦不说话,出言安慰道。何煦点了点头,脸色苍白,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後拿出手机,开始拨打那个他已经很久没有拨过的号码——他父亲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後被接通,何煦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爸,是我……我妈她……”
“你还知道老子是你爸?拉黑老子的时候你不是挺硬气的吗?你和你那个死鬼妈一样,都是他妈的白眼狼。”何煦一句话还没说完,何军已经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
“我妈在哪?”何煦深吸一口气,忍下他的谩骂,冷声问道
“谁知道她跟哪个野男人跑了,别让老子找到她,找到她,老子非弄死她不可。”
“你胡说,我妈才会。”何煦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妈妈会丢下自己跟别人走的。
“我胡说?何煦,你要不要自己回来看看那个臭娘们到底干了些什麽好事?”何军在电话那头冷笑道。回想起半年前的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回家,吴琴开始各种无理取闹和他吵,一会儿说要离婚,一会儿说要和他同归于尽。然後拉扯中,他好像随手抓到一把水果刀,吴琴看到他拿着刀就开始往刀上碰,还一边叫嚷着要和他同归于尽。等他酒醒的时候,他在拘留所里,而吴琴在医院的抢救室里。因为120来得及时,吴琴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处六个月有期徒刑。等他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吴琴已经消失无踪了,而家里的房子,店面全都被卖掉了。他四处托人打听,都没有找到吴琴的踪迹。他那时候打何煦电话,话还没说完就让人给挂断了,後来再打就被拉黑了。他也怀疑过何煦知不知情,但後面得知吴琴也一直没有和何煦联系,他也就放弃了找何煦的念头,即使和这个儿子再不亲,但他身体里毕竟流淌自己何家的血液。“何煦,你自己想想,警察和救护车为什麽来得那麽及时?为什麽那麽短时间内她能把房子和店面以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都处理干净?这是她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吗?”
何煦闻言,心中的不安更甚,眼中满是迷茫和无助。他不得不承认,何军说得没错,整件事情都是有计划有预谋,不是偶然发生的。如果妈妈真的是自己走的,那她此刻在哪?为什麽事情过去那麽久了,她还不和自己联系?何煦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第二天,何煦在徐清婉的陪同下去了派出所,因为吴琴是一个有自主行为能力的成年人,而且她的银行卡近期还有正常的消费记录,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她有可能面临危险而无法立案,只做失踪人口登记存档。
从派出所出来後,徐清婉拍了拍何煦的肩膀,轻声说道:“小煦,别太担心,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这段时间你就安心训练和学习,有什麽事情就找我。”
何煦点了点头,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疑问,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教练,我知道了,我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不让这些事情影响到我的比赛。”
回去的路上,徐清婉开车,何煦坐在副驾倚头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街景,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父亲的话和妈妈的失踪,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更不知道妈妈此刻到底在哪里,是否安好,难道真像爸爸所说,她是和别人跑了吗?。那种深深的孤独感和无助感又开始笼罩着他,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的甬道之中,甬道的另一头是唯一的光源。他循着光的来处一直往前走,但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他走得越久,心中的迷茫和恐惧就越强烈。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何煦……”。“凌琤哥?凌琤哥是你吗?”何煦开口叫道,却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管他怎麽努力朝着声音的来源大喊大叫都没有用,他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何煦……何煦……”那个声音又急促地叫了两声,何煦像是突然被人推了一把,猛然从混沌中惊醒,他发现自己还坐在车里,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脏“砰砰”直跳,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逃脱。徐清婉正从驾驶座上扭过头,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小煦,你怎麽了?是不是被魇住了?看你好像是睡着了,很挣扎的样子。”
何煦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没事,教练,可能昨晚没睡好,有点恍惚。”
徐清婉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如果没听错,她刚刚似乎听到何煦在叫凌琤的名字,虽然心中疑惑,但徐清婉并没有询问,而是委婉地安慰并暗示道:“我知道你担心你妈妈,但接下来你的学习和比赛很重要,我相信如果你妈妈知道的话,她不会希望你因为她而受到影响,也不希望你因为别的事情受到影响。”何煦并没有听出她话里更深一层的含义,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深知徐清婉说得对,妈妈一直希望自己能站上更高的领奖台,而自己也一直把这个当成最重要的目标而努力,不能让妈妈失望,是自己从小到大一遍一遍在心里发过的誓言。
天气渐渐转暖,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凌琤现在差不多一周回家两次,回去喂猫,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何煦还会不会回来,但每次都是失望的。他知道徐清婉回来了,但很少遇上,徐清婉也不在这边常住。在凌琤看来,自从爸爸去世後,这里对徐清婉来说便不再是家了,更像偶尔回来借宿的酒店。
凌琤一边给猫添着猫粮,一边想着这段时间何煦的情况,也不知道他最近过得怎麽样。宿舍的问题应该解决了吧,也不知道在学校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他是不是已经把你这只丑猫忘了啊,发了那麽多你的照片也没见回复的。”凌琤揉了揉头上那一撮小黄毛,像猫真能听懂一样对着它认真说道。像是为了不让他尴尬,丑毛暂停干饭,擡起头冲他恶狠狠的“喵”了一声,算是回应。
“嘿!说你丑还不乐意了?还冲我凶?你个小没良心的,走了,下周再来看你。”凌琤走之前按惯例给丑毛拍了两张照片,然後发给了何煦:“我严重怀疑这猫能听懂人话,我说它丑,它居然凶我!”。这一个多月以来,凌琤每次喂完猫都会拍两张照片发给何煦,虽然那个□□再也没有上过线。他也试着用手机号去查找过何煦的微信,但对方隐私保护做得太严密了,根本什麽都查不到。那天虽然一时冲动地想要把那些压在心里的话和那些不可对人言说的念头和情感都向何煦坦白。但冷静下来之後,他庆幸那天的错过,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说出来之後会有什麽後果。他只是明确了自己的感情,却没有去了解过何煦的想法,这样冲动的表白,会不会把他吓跑。所以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後他决定慢慢来。凌琤记得,当初何煦生病帮他办理入院的时候,看他身份证上的日期,4月9日就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了,所以他一直在等,等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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