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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裂隙微光（第1页）

寒潭边的等待，每一息都如同被拉长的蛛丝，紧绷而难熬。丁五味手中的云雀不安地扑棱着翅膀，出几声短促的啼鸣，显示着水下目标的移动已趋于平稳，但并未远离潭口区域，这更印证了王五已进入某处固定设施的判断。

赵羽带回的消息至关重要。“上游三里，隐蔽裂缝，气流涌出，铁器摩擦声，重兵把守。”楚天佑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目光锐利如刀，瞬间在地形图上勾勒出新的可能。

“通风口或备用出口…”他沉吟道，“既有气流，必有通道连接内部。重兵把守，说明其重要性。这或许是我们的一线机会。”

“公子，末将请命，带人摸清那处裂缝的具体情况，寻找潜入契机！”赵羽立刻抱拳，他深知时间紧迫，王五孤身在内，随时可能暴露。

“不，”楚天佑却摇了摇头，决策果决，“小羽你目标太大，易被识破，且此地需要你统筹策应。此次侦察，需更为隐秘灵巧。”他的目光转向白珊珊，“珊珊，你轻功最佳，心思缜密，由你带一名最擅潜行侦查的侍卫前去。务必查清守卫人数、换防规律、裂缝内部可见情形，以及…是否有办法无声进入。切记，只观察，绝不暴露。”

“天佑哥放心，珊珊明白！”白珊珊毫不迟疑，俏脸之上满是坚毅。她迅检查了一下随身装备：软剑、飞爪、几枚丁五味给的烟雾弹和迷香，以及一套便于夜间行动的深色劲装。

“珊珊，把这个带上。”丁五味急忙从药囊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竹筒，塞给她，“里面是千里蝇，一种受过训的小飞虫，对特殊气味极其敏感。你若找到机会进去，就在入口内不易察觉处放出它，它能循着我之前撒在箱子上的药粉味去找王五，或许能给我们带回点消息。”这已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远程联络方式。

“多谢五味哥！”白珊珊郑重接过，放入怀中。

很快，一名唤作李七的侍卫出列，此人身材精干，尤其擅长隐匿与追踪。两人不再多言，借着黄昏最后的光线，如同两道轻烟，沿着赵羽指示的方向，悄无声息地没入密林之中。

三里山路对常人而言或许艰难，但对白珊珊和李七这等好手而言，不过片刻功夫。他们在一处极其隐蔽的、被藤蔓和乱石半掩着的山体裂缝前停下。果然如赵羽所言，此处有微弱气流涌出，带着地底的阴湿气息，仔细倾听，隐约能听到深处传来极有规律的、金属机括运转般的轻微摩擦声。

白珊珊示意李七在外围警戒策应，自己则如同一只灵猫，借助阴影和岩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裂缝入口。

她伏在一丛茂密的灌木后，凝神观察。裂缝入口并非天然形成，两侧石壁有明显的人工修凿加固痕迹，宽仅容两人并行，向内延伸数丈后便转向黑暗中，看不清具体情况。入口处，赫然站着四名黑袍守卫！与他们之前见过的水道守卫不同，这四人并未戴鬼面具，而是以黑布蒙面，眼神锐利，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内家好手。他们如同石雕般分立两侧，一动不动，但气息悠长，显示出极高的警惕性。

更令人心惊的是，白珊珊敏锐地注意到，在裂缝入口上方一块突出的岩石阴影里，似乎隐藏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的反光点——那极可能是一个极为隐蔽的窥孔或是机关警报装置！

守卫如此森严，强闯绝无可能。

白珊珊耐心潜伏，计算着时间。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入口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另外四名同样装束的守卫出来换岗。换岗过程沉默而迅，仅以眼神和几个简单手势交流，毫无废话。换防间隙极短，几乎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她屏住呼吸，试图看清裂缝内转向后的情形，但光线太暗，只能模糊看到似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深处有微弱的光晕透出，那规律的金属摩擦声正是从深处传来。

等待良久，始终找不到破绽。白珊珊心念电转，忽然想起丁五味给的千里蝇。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竹筒，拔开塞子，一只比米粒稍大、通体黝黑的小飞虫悄无声息地飞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了一下，似乎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竟毫不犹豫地、沿着裂缝入口上方石壁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缝隙钻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

成功了！虽然人进不去，但信息通道或许已经打开！

白珊珊心中稍安，又仔细观察了片刻，确认再无其他现，这才悄然后退，与李七汇合，两人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撤回寒潭边。

听完白珊珊的详细汇报，楚天佑目光沉静。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棘手，入口守卫极其森严，且有暗哨机关，几乎无隙可乘。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王五能坚持住，以及…五味的那只小虫子了。”

丁五味叹了口气，又是紧张又是期待。

时间在沉默的等待中流逝。月上中天，寒潭雾气更浓。

忽然，一直闭目凝神、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的丁五味猛地睁开了眼睛，低呼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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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只黝黑的千里蝇如同一个小黑点，精准地从夜色中穿出，摇摇晃晃地落在了丁五味急切伸出的手掌上。在它细小的腿上，竟然绑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用某种暗色丝线缠绕的极小纸卷！

丁五味小心翼翼地解下纸卷，递给楚天佑。

楚天佑就着月光，仔细展开那比指甲盖还小的纸卷，上面用炭灰写着几行极其细密却清晰的字：

入水闸，庞大水道，绿光灯，栈道守卫，手势交流。码头区，罗盘查验。巡河使金纹面具，威重。现困于物资仓库区，路径复杂，守卫森严，暂未现核心区及圣主踪迹。留下荧光标记于仓库入口石壁裂缝。急需指示。王五。

信息虽短，却至关重要！它不仅证实了王五暂时安全，更详细描述了内部结构、守卫方式、甚至出现了更高层级的人物——巡河使！

楚天佑眼中精光爆射，立刻做出决断：“王五已留下标记，并大致摸清了一层情况。我们不能让他孤军奋战太久，必须里应外合！”

他看向赵羽和白珊珊：“小羽，珊珊，你二人准备，我们需尽快从王五进入的水道口潜入！五味，你与李七等人留守此处，利用那上游裂缝制造些动静，吸引敌人注意，但切记虚张声势即可，保全自身为要！”

“公子，水道入口必有重兵，如何潜入？”赵羽问道。

楚天佑嘴角勾起一丝睿智的弧度：“他们既认令牌和规矩，那我们，便给他们送一份需要亲自验收的大礼！准备好我们带来的特殊箱子，是时候用上了。”

一场里应外合的突袭，即将在这幽深的地穴之外，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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