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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迷雾边靖城（第1页）

黑风峪内的毒源如同附骨之蛆，处理起来异常艰难且缓慢。丁五味指挥着兵士们尽可能搜集谷内能找到的生石灰、烈酒，又命人快马加鞭去远处寻找所需药材，但所有人都明白，这绝非一时之功。

楚天佑心系另外两路更致命的毒源，尤其是可能已潜入边靖城附近的风狼与影狐，一刻也不愿多等。他留下大部分兵力协助丁五味处理尾并看守山谷，自己则与赵羽、白珊珊以及精心挑选的二十名最精锐的轻骑，如同离弦之箭，脱离黑风峪，向着边靖城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深沉，星月无光。急促的马蹄声敲打着冰冷的大地，每个人的心都如同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边靖城，北疆的军政心脏，此刻在众人心中却仿佛一个巨大的、即将引爆的火药桶。

“公子，”赵羽策马紧跟在楚天佑身侧，低声道，“那张纸条上提及鹰嘴涧与老河湾，此二地我略有印象，皆在边靖城外围。鹰嘴涧是一处险要峡谷，乃通往城西的必经之路一侧；老河湾则是早已半干涸的古河道拐弯处，地形复杂，芦苇丛生，距离城南驻军大营不算太远。若在此二地埋伏毒源，一旦动，确实可迅波及城门守军及城南大营，造成极大混乱。”

楚天佑目光沉凝：“风狼……此人潜伏军中，地位不低，能调动资源，伪造身份。假胡彪之事，恐怕只是其手段之一。我们必须在他出惊蛰信号之前，将他揪出来，并找出这两处毒源！”

白珊珊忧心忡忡：“天佑哥，边靖城乃北疆核心，守军众多，盘查严密，他们是如何将如此大量的毒源运送到城外的？城中必有高位内应协助！”

“必然如此。”楚天佑颔，“所以，我们抵达边靖城后，要之事并非大张旗鼓搜查，而是秘密潜入，暗中查访。小羽，你持我信物，设法秘密联络都督府内我们可信之人，了解近期有无异常调令或物资出入。珊珊，你心思细腻，负责留意城中市井流言、异常动向，特别是关于风、狼、狐等字的暗语。我先去都督府拜会刘都督，示警之余，也需探探他的口风。”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记住，敌暗我明，那风狼可能身居任何位置，甚至可能是刘都督身边亲近之人。万事谨慎，没有确凿证据前，不可轻举妄动。”

“明白！”赵羽与白珊珊齐声应道。

丁五味在一旁听得抓耳挠腮：“徒弟，那我呢？我干嘛？总不能让我在客栈干等着吧？对付那些毒玩意，没我可不行！”

楚天佑微微一笑：“五味，你可是我们的杀手锏。你随我一同前往都督府，以我随行医官的身份出现。若那风狼真在府中，或许会对你这个能克制他毒计的人格外关注，反而可能露出马脚。而且，你需要根据此地环境，尽快想出彻底处理那两种毒源的办法，以备万一。”

丁五味一听，立刻挺起胸脯：“包在我身上！论下毒解毒，我丁五味还没怕过谁！”

一行人不再多言，全力催马。在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一座巍峨雄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城墙高厚，旌旗招展，巡逻的士兵盔明甲亮，看上去固若金汤。但楚天佑等人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座看似平静的巨城，内部或许早已暗流汹涌。

凭借官方文书和楚天佑钦差的身份，他们顺利入城。边靖城的繁华远铁狼堡，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

入城后，几人按计划分头行动。赵羽与白珊珊悄无声息地融入人群。楚天佑则带着丁五味和几名亲兵，径直前往位于城中心的北疆都督府。

北疆都督刘莽，是一位年约五旬、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老将，听闻钦差大人清晨到访，虽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出迎。

“楚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刘都督声如洪钟，将楚天佑引入正厅。

“刘都督客气了，是本官冒昧前来。”楚天佑拱手还礼，神色凝重，“实不相瞒，本官此次前来，是因查到一桩惊天阴谋，事关边靖城安危，乃至整个北疆防线的存亡！”

刘都督闻言，浓眉骤然锁紧：“哦？竟有此事？楚大人请讲！”

楚天佑并未全盘托出，只将铁狼堡军械案、假胡彪以及现屠龙会意图利用毒物制造混乱之事择要说出，重点强调了可能有内应已将毒源运至鹰嘴涧和老河湾，以及敌人拥有伪造的鹰符。

刘都督听得脸色连变，最终一掌重重拍在茶几上，震得茶碗乱响：“岂有此理！屠龙会余孽，竟敢如此猖狂！楚大人放心，我边靖城守军数万，岂容宵小作乱！我立刻下令全城戒严，派兵搜索鹰嘴涧和老河湾，定将那些脏东西翻出来！”

“都督且慢！”楚天佑急忙阻止，“敌暗我明，内应未除，如此大动干戈，恐会打草惊蛇，逼他们狗急跳墙，提前动。况且，鹰符落入敌手，若他们假传军令，调动部分军队，反而可能造成更大混乱。当务之急，是暗中查清内应是谁，毒源具体位置，以及他们约定的信号为何，方能一击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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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都督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楚大人思虑周全，是老夫急躁了。那依大人之见，该如何行事？”

“请都督秘密调动绝对可靠的亲军，便衣暗中监控鹰嘴涧和老河湾区域，但切勿靠近，只需记录所有出入人员车辆。同时，严密核查近日所有涉及城外调动的军令，尤其是持有鹰符者。城内戒备，外松内紧即可。”楚天佑提出建议。

“好！就依楚大人之言！”刘都督也是个果决之人，立刻唤来心腹将领，低声吩咐下去。

安排完毕，刘都督看向楚天佑身后的丁五味：“这位是？”

“这位是丁先生，本官随行医官，精通医药，于毒物一道颇有研究，或可协助处理那些毒源。”楚天佑介绍道。

丁五味故作高深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微微颔。

刘都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笑道：“原来如此，有劳丁先生了。”

就在这时，一名都督府文书官手持一份公文快步走入：“都督大人，这是刚收到的镇北军例行粮草批文，需您用印。”

刘都督接过公文，随意看了一眼，便拿起手边的都督大印盖了上去。

整个过程看似寻常，但楚天佑却敏锐地注意到，那文书官在递送公文时，小指极其轻微地向上翘了一下，而刘都督接印时，拇指似乎无意识地在印钮上摩挲了两次。

极其微小的动作，若非楚天佑观察入微，几乎无法察觉。

是巧合？还是……某种暗号？

楚天佑心中疑窦顿生，面上却不动声色，又与刘都督寒暄了几句，便借口旅途劳顿，带着丁五味告辞离开。

走出都督府，丁五味立刻凑近低声道：“徒弟，那个刘都督，他身上有股很淡很奇怪的味儿，像是……某种特殊的熏香，混着一点铁锈和……硝石，跟他那粗豪样子可不搭调。还有他刚才用的印泥，颜色也不太对，红得暗。”

楚天佑目光微凝：“熏香？印泥？”

他回想起方才那细微的动作，以及刘都督听到毒计时的震怒——似乎有些过于急切和流于表面了。

难道这位看似耿直的北疆都督，竟也与屠龙会有染？或者，他身边早已被渗透得千疮百孔？

边靖城的迷雾，似乎更浓了。而‘风狼’的影子，仿佛无处不在。

楚天佑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们先回驿馆。等小羽和珊珊的消息。看来，这边靖城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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