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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祠堂下的低语（第1页）

林凡直截了当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佝偻老者看似浑浊的眼底激起了波澜。他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指节有些白，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什么瞌睡病？老汉我听不懂。”他沙哑着嗓子，试图搪塞，“几位还是去别处逛逛吧，这里真的不开放。”

然而，林凡的火眼金睛清晰地捕捉到了他体内能量那一瞬间的加流动，以及他下意识地，用那根刻着扭曲水纹的拐杖，轻轻顿了一下地面——仿佛在传递某种信号，或者……加固某种封锁。

“老人家，明人不说暗话。”林凡上前一步，气息微微放出，那属于烛龙承灵者的威严，虽只是一丝，却让老者呼吸一窒，脸色微变。

“这镇子地下的汲取网络，以及祠堂里散出的气息，瞒不过我们。”林凡目光如炬，盯着老者，“镇民无故体虚，生命灵机流失，根源就在此处。我们是为解决问题而来，并非寻衅。但若有人执意阻拦……”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老者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他沉默了片刻，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挣扎。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那股刻意营造的佝偻之态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罢了……罢了……”他摇着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少了几分伪装，“守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瞒不住了。”

他侧身让开了通往祠堂大门的路，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进去说吧。不过，小心脚下，也……小心听。”

祠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阴森。蛛网密布，牌位蒙尘，空气中弥漫着陈腐的木头和香烛味道，但更浓郁的，是那股无处不在的、带着水腥气的灰败能量。

老者——他自称姓何，是这座祠堂世代相传的守祠人——带着他们穿过前厅，来到祠堂最深处供奉着本地“水神”牌位的主龛前。

“问题不在上面，在下面。”何老用拐杖敲了敲主龛前的一块地面，那里铺着的青石板与周围略有不同，颜色更深，边缘似乎有微不可察的缝隙。

而到了这里，那种诡异的“低语”声变得更加清晰了！

不再是模糊的倦怠感，而是真真切切的、仿佛从地底极深处传来的声音！那声音并非人言，更像是一种混合了水流呜咽、泥沙翻滚、以及某种生物沉重呼吸与痛苦呻吟的诡异声响，直接作用于人的神魂！

“……渴……好渴……”

“……水……给我水……”

“……放我出去……或者……都成为我的养分……”

这低语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干渴与一种扭曲的贪婪，正是它在无形中牵引、放大着整个古镇生灵的倦怠感，并构建起那汲取生命灵机的网络！

周庞皱了皱眉，感觉有点心烦意乱。达瓦和光澪也运转力量护住心神。幺丫则歪着头，混沌右眼中的旋涡微微转动，似乎在尝试解析这低语的构成。

林凡屏息凝神，火眼金睛全力向下探去！目光穿透层层泥土和岩石，他终于“看”清了地底深处的景象！

在那祠堂下方约数十米处，并非实心的地基，而是一个巨大的、被某种力量开辟出的地下空洞！空洞中央，禁锢着一团庞大而扭曲的、由浑浊水体与无数痛苦人脸凝聚而成的阴影！

那阴影不断挣扎，散出强烈的怨念与干渴的意志，它的力量透过岩层和何老布下的微弱封印渗透出来，形成了那汲取生机的场域和诡异的低语！

“这是……女魃之怨？不对……更像是……水鬼的聚合体？但又不太一样……”林凡心中凛然。这东西的气息十分古老且混杂，似乎融合了多种与水相关的负面概念，并被某种外力强行催化、禁锢于此，成为了一个持续运转的“汲取器”！

而何老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下面那东西……是很多年前，一些外来的‘术士’弄出来的。”何老声音低沉，带着恐惧与无奈，“他们利用了古镇水脉的节点，不知道从哪里拘来了无数溺死之人的残魂怨念，又混合了某种……更古老的存在碎片，炼制成了这个‘渴水之傀’，将其封印在此地。”

“它的存在，会不断汲取方圆一定范围内生灵的水汽与生命灵机，用以维持自身，并反馈给它的制造者。我们何家世代守在这里，就是靠着祖传的一点微末法门，勉强加固封印，延缓它的汲取度，但……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近些年，它的力量越来越强，封印也快撑不住了……”

何老脸上满是苦涩：“那些制造它的术士，偶尔会来‘收取’积累的能量，他们……很可怕。我不敢反抗，只能尽力周旋，减少镇民的损失……”

原来，这何老并非同谋，而是一个被迫的、能力有限的守护者。

归一教（或者说其前身或关联势力）的触角，早已伸到了这里，他们竟然将一座千年古镇，变成了一个可持续汲取生命能量的“电池”！

地底那“渴水之傀”的哀嚎与咆哮隐隐传来，带着摧毁一切的疯狂。

必须摧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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