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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镜影迷心母魂真貌（第2页）

传送阵的蓝光还未完全褪尽，陆昭的声音像一根细针，精准扎进苏晚竹还在渗血的伤口里。

她睫毛剧烈颤动，被泪水泡得红的眼尾微微抽搐，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终于咬着颤的唇瓣开口：不

尾音被传送阵的嗡鸣扯碎，她却固执地重复着，指尖死死攥住颈间烫的玉牌，那温度透过皮肤灼烧着血脉：她教我在周氏往我汤里下毒时笑着说继母费心了，教我被苏怜月推下荷花池后爬起来先给老夫人递帕子，教我用绣绷挡住抽来的藤条时要数清鞭数——这些细节，不是伪装能编造出来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像石子投入深潭，在陆昭眼底荡开涟漪。

他晶化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她后颈，那里还留着苏夫人临终前按的掌印，此刻正随着她的话微微烫。

青焰退后半步，袖中藏的半块碎玉突然硌疼掌心——那是当年苏夫人塞给她的，说若有一日晚竹需要，便拿这个去皇宫后苑找守陵人，原来从那时起，所有温柔都是伏笔。

你说得对。

沙哑的女声像锈了的刀刃划过耳膜。

三人同时抬头，传送阵中央的蓝光突然凝结成实质，一个穿玄色长袍的女人从中踏出。

她眉心烙着暗红血月，眉眼与苏夫人有七分相似，却比记忆里的多了三分冷硬，两分疲惫。

苏晚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陆昭晶化的手背。

她望着那女人，喉间泛起腥甜——这张脸，像极了记忆里母亲咳血时的苍白，又像极了祭坛上分裂灵魂时的狠戾。

我不是你的母亲。血月夫人抬手，指尖凝起与苏夫人当年相同的幽蓝光芒，但我曾真心希望你能平安长大。

话音未落，那光突然化作利箭，直刺向陆昭心口！

小心！青焰尖叫着扑过来，却被震波掀得撞在传送阵石壁上。

陆昭晶化的右臂瞬间横在两人身前，暗红纹路顺着晶化铠甲疯长，与血月夫人的光束撞出刺目火星。

苏晚竹被护在他臂弯里，能清晰听见晶化骨骼出的裂响——这是他自右臂晶化以来，第一次为她挡下致命攻击。

你究竟要做什么？陆昭咬牙，眼尾红痣因用力而泛着水光，她只是个被你利用的棋子！

棋子？血月夫人轻笑，光束突然转向，射向传送阵地面的咒文中心。

赤色纹路如活物般从石缝里钻出来，顺着她的指尖攀爬，整个传送阵开始剧烈震动。

苏晚竹踉跄着撞在陆昭怀里，听见头顶传来石块坠落的闷响——这是传送阵要崩溃的征兆。

她是钥匙。血月夫人的声音混着震动的嗡鸣，当年我用家族血祭召唤血月，却在看到婴儿时动了悔意。

我分裂灵魂，用善念化作苏夫人，用二十年给她灌输最纯粹的爱；又设计让周氏驱逐她去荒星，用五年让她学会最锋利的恨。

现在

她抬起手，掌心托起一颗流转着血月清辉的珠子——那是苏晚竹颈间玉牌裂开的碎片！

爱与恨的熔炉，终于炼出了能掌控血月之力的皇族血脉。血月夫人的目光扫过苏晚竹泛着水光的眼睛，既然你选择相信她的爱，那就由我来完成最后一步。

苏晚竹突然挣开陆昭的怀抱。

她踉跄着冲向血月夫人，间银簪因震动跌落，在地上滚出清脆声响——那是母亲及笄时送她的，刻着二字。

血月夫人的手顿在半空。

她望着苏晚竹染血的锦帕从袖中滑落，帕角绣着的并蒂莲被血浸透，像极了当年苏夫人绣坏的那幅。

你根本不懂！苏晚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荒星的夜有多冷，我咬着她的锦帕熬过来；被辐射兽追时，我想着她教的制毒配方活下来；连现在她摸向颈间裂开的玉牌，连现在我能站在这里质问你，都是因为她给的勇气！

传送阵的震动突然加剧。

青焰从地上爬起来，袖中碎玉出刺目金光——那是皇宫后苑守陵人说的皇族血脉共鸣。

陆昭的晶化右臂终于支撑不住，裂纹如蛛网般蔓延，他猛地拽过苏晚竹，将她护在身后，晶化的左手死死扣住石壁。

最后一步血月夫人望着苏晚竹泛红的眼尾，突然露出与苏夫人如出一辙的温柔笑意，是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话音刚落，传送阵中央的赤色纹路突然汇聚成血月形状。

苏晚竹感觉有滚烫的力量从脚底窜起，顺着血脉直冲天灵盖——那是被封印二十年的皇族之力，此刻正在她体内翻涌。

逃不了。

沙哑的男声突然在耳边炸响。

苏晚竹猛地转头，却见陆昭晶化的右眼闪过一道红光——那是他被晶化能量侵蚀后失去的语言能力，此刻竟短暂恢复了！

血月夫人的手重重按在传送阵中心。

地动山摇中，苏晚竹看见陆昭晶化的手臂彻底碎裂，看见青焰的碎玉化作流光没入她心口，看见血月夫人的身影与记忆里母亲的身影重叠，最后听见她说：去天枢星皇宫吧，晚竹，你的命运，该由你自己书写了。

传送阵的蓝光彻底爆。

苏晚竹在强光中闭上眼，却清晰听见风的声音——三日后的天枢星风，裹着血月的腥甜，正从传送阵的裂隙里，缓缓吹向天枢星的飞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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