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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清晨的决定（第2页）

我走到窗边，动作有些滞涩地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灰蒙蒙的天空下，雨后的世界湿漉漉的，透着寒意。

但天光，终究是亮了。

深吸了一口带着湿冷泥土气息的空气，那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我转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孩子们沉睡的容颜，仿佛要将这画面刻入灵魂深处，作为支撑我走下去的力量源泉。

然后，我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地走了出去。

客厅里还残留着昨夜悲伤的气息，空荡而冰冷。

我径直走向厨房，动作机械却有条不紊。

烧水，准备早餐的食材：牛奶温热，面包切片，煎蛋在平底锅里出滋滋的声响。

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努力驱散着昨夜的阴霾。

我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精准地执行着每一个步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一片近乎荒芜的平静。

当早餐的香味终于将孩子们从睡梦中唤醒，当他们揉着眼睛、带着一丝残留的怯意走出儿童房时，我已经将温热的牛奶和涂好果酱的面包摆在了餐桌上。

“宝贝们，早上好。”

我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努力维持着平稳和温和，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个极其浅淡、却不再勉强的笑容，

“快来吃早餐，准备上学了。”

孩子们有些迟疑地看着我，又看看楼上依旧紧闭的书房门。

嘉慧小声问：“妈妈……爸爸呢？”

我的心口微微一窒，但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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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挨个揉了揉他们睡乱的小脑袋，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爸爸可能还在休息。我们先吃，妈妈会处理好的。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避开了具体的问题，却给出了一个模糊却坚定的承诺：“妈妈会处理好”。

孩子们似乎被我的平静和这熟悉的早餐氛围安抚了，虽然小脸上还带着疑惑，但终于乖乖坐到了餐桌旁。

就在孩子们开始安静地吃着早餐时，楼梯上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志明哥出现了。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也梳理过，试图掩盖昨夜的狼狈。

但那双眼睛，依旧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眼下是深重的乌青，脸色灰败得如同重病患者。

他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彻底掏空、摇摇欲坠的虚弱感。

他看到餐桌旁的我们，脚步顿在楼梯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恐惧，有愧疚，有绝望，还有一丝……

近乎卑微的祈求？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有看他。

我的目光平静地掠过他，仿佛他只是空气。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温柔而专注地落在孩子们身上。

“皓宇，牛奶要喝完哦。”

“嘉慧，小心点，别弄脏衣服。”

“皓轩，鸡蛋好吃吗？”

我的声音温和依旧，动作细致入微，仿佛昨夜那场撕心裂肺的争吵和互相揭露的丑陋真相，从未生过。

我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在他面前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却坚不可摧的墙。

志明哥僵立在楼梯口，像一个被彻底排除在外的、多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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