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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带节奏（第5页）

“你带人出门总是一视同仁，越想在你这里受宠的人越接受不了，私底下你也不亲近他，阿曜觉得自己是你小弟，不是你家公子。”

“他只是在撒娇。”

“人到了那种状态智商很低的，什麽也学不进去。”

张大族长总算得到了一个说得通的解释，贴上来要跟我抱抱。

“为这事不爽了一天？”

人撒娇多半都是觉得自己受委屈了，闷油瓶也会有这种情绪，毕竟黎曜处在这麽大势力的顶部，他要护着他教导他，都是真心实意亲力亲为，眼瞅着自己这麽费劲周全的人逃也似的跟人跑了，他也有点挫败吧。

跟我抱在一起，他的手很有力度，像是要发泄，我不敢撸他头发或是动手动脚，怎麽说呢，就好像过去，我爸妈开始时一起骂我，你一句我一句别提多默契，到了我爸举手想打我的时候，我妈忽的倒戈相向，“动手干嘛？你怎麽能打人！”，搞得我爸怀疑自己组了个假队友，尴尬一阵之後，他俩为此吵一架，冷战数日。

这种事情多了，从此在我心里留下个概念，两个人因为教育理念相左而搞得彼此不愉快，在别人眼里是有多蠢。

“你要是不乐意，过几天我找个由头再把他弄回来。”

“不用。”

“让他喘口气，缓一缓。他本身已经在这个位置，黎簇一死更是躲无可躲，没必要来强的。”

最近他走的强势路线不太讨好，但局势紧张也是没有办法，更何况张起灵的大名在当年也是个十足的威胁，黎簇手上的兄弟中不少是受吴二白照扶长大的，他们的成长过程中一件特别重要的任务就是追杀张起灵。

闷油瓶的道理更简单粗暴，这批黎簇党不可能为他所用，他就要让他们消亡掉，与其假意接纳，不如让对方认为他杀了黎簇，从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最终在对抗中被打散。事後我们只要再力证清白，我们就成了误会火苗的受害者，既然两边都是受害者，事情也就能过得去了。

黎曜不可避免地夹在兄弟和我们之间，闷油瓶并不为他考虑那麽多，或者说，这种矛盾正是他所需要的，这种矛盾能束缚住黎曜，甚至让他成为不理智行为的制造者。

也许过程十分痛苦，比如他被黎簇党步步紧逼，不得不用绑架控制我来表态自己没有忘记黎簇的养育之恩，谁知紧接着四面八方的敌人都笑了，他想出手罩我又不行。闷油瓶为此先下手为强，他先是一阵宽心，但事情一查两查，他爹竟然查到了儿子头上，查到了黎簇党头上，也不顾他的面子直接拿人，杀鸡儆猴。这麽一来，别人又说他父子俩一唱一和演了出好戏。

闷油瓶认为这些矛盾集中在黎曜头上，一举一动牵动局势，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种机会的，在他和我的亲自保驾护航之下，黎曜应该可以迅速成长起来。

但我明白这种把一个人被迫夹在局中央的後果，就像当年二叔对闷油瓶出手我一样不能接受，有些人你把他当成自己的东西，谁想插手都不行。黎曜如今既不想损伤与我们的感情，更不想自己兄弟受进一步的波及，因此他需要把两方人马分开，让态势缓和下来。

闷油瓶箍了我一会儿，心里接受了我的建议，松手去吃饭。

“你看这样成麽？外面的局势交给你，让阿曜在这一局里学习成长，这个任务交给我。”

张大族长想也没想直接点头通过。

坎肩是张起灵的迷弟，这一点数十年未变，他虽然曾经跟从我，但在我死後他带领自己手下弟兄蛰居广西不与吴二白往来，这一点足以说明他的立场。我从没下达过任何保护张起灵的要求，因为我不觉得一个死人的命令有什麽约束力。相反的，在那个时期离开吴家，这是需要意志力的。他相当冷静，离开，既能保全他对吴家的忠诚，又能避免与张起灵的对抗。

後期黎簇高调迎他回老九门，也是为了来自吴家的压力，吴二白手里另一派不服黎簇，他只能通过擡高吴邪党来证明自己对吴家的忠诚。

黎曜到了老宅以後天天给我打电话，秀秀已经把关于他如何来到人世的故事美化了讲给他听，再看见坎肩对我的忠心不二，他的安全感在渐渐回炉。

人是需要故事的，集体格盘以後的张家确实让人害怕，因为谁都没有了自己的故事，成了一群凭空出现的人。黎曜到了吴家，看见许多关于自己的故事和照片，看见许多久闻大名的人围绕在吴邪核心，这是获得信任的最好方式。

“让他把不必要的人清理掉。”这是闷油瓶将黎曜交给我的附带条件。从黎簇的世界脱离，似乎在闷油瓶眼中犹如黎曜的一次破茧而出。我在房里吞云吐雾间笑得合不拢嘴，什麽是真爱？真爱就是一条十足的霸王条款，当年我如何容不下张家人，今天他也一样地针对黎簇党，不知道他自己发觉了没有。

当年我只是自己动手，今天他还要求黎曜亲自这麽干，倒底亲爹和男朋友的霸道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要激起黎曜的杀意，如果我没猜错，闷油瓶的局里苏万的性命就是那个最好的催化剂，并且他很可能不小心将这个催化剂引爆，彻底改变黎曜的性情。

娱媳

但我要保下苏万，闷油瓶与我不同，他已经和解家达成某种隐晦的协议，下游势力再怎麽独大，他也不放在眼里，但我这个人胆子没他这麽大，我私心里仍然喜欢看别人被牵制，这样我好有安全感。

一个剧本可以有许多种演绎方法，一场合谋也能变化出无穷的岔路与分歧。在这些岔路上，我们往往不小心培养出一个不一样的果子，即使最後我们走回到同一个结局，世界早已在行路上改变，这就是曲线谋略。

闷油瓶的直行主义让他高效如一道闪电，我们的曲线帝国则庞杂纷乱，一不小心自己也被吞没，而能从中玩弄局势的那几个人，成就将远超直行主义者。

瞎子的目的我不得而知，但他与我下了这麽有趣的约定，一定不会轻易撕毁，毕竟这个条件让我自己惴惴不安，也让闷油瓶十分在意，可以说我这一把是玩大了，苏万的性命和结局应当不成问题。

“吴邪，腰还酸吗？”张大族长约炮的开场白特别一本正经。

“不酸。”

下一秒他就压上来把我堵在墙角，整个人压紧我。

我就剩两只手是自由的，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抱他，“今天还是我来？”

他点点头。

看他一动不动堵着我，我好奇起来，“怎麽啦？”

张大族长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说什麽。

“瞎子给你找麻烦了？”

“张海客那头出幺蛾子了？”

“小花给你下紧箍咒了？”

我基本上猜中了一到两条，策略调整後他与婷婷的关系曝光，把锅往解雨臣头上扣得扣得小心，不然这层关系就会崩。但不把杀黎簇的锅扣花儿爷头上，这戏又没法儿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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