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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七十三章（第1页）

第6章第七十三章

时光如溪水潺潺。

这一年的圣诞和新年，他们一家人在老宅，一起围坐在餐桌边吃饭，一起看零点的烟花，一起在元旦清晨落满清白温柔雪花的院子里，互道一声新年快乐。

常叔和立婶都没有回去，里里外外忙碌着，给偌大的屋子增添了不少生气。

暖阳给云朵勾勒出一层金边，呵气的时候，脸颊边会有一团白雾，很快又消散在透明的空气里。

那些曾经缺失的部分，心酸的过往，好像慢慢，慢慢被填补上。

融化在爱意里，亲情与爱情。

到了守岁那天，不免还是要回商老太爷的祖宅，一屋子亲戚长辈，小孩子们跑来跑去，拿着冰糖葫芦，被大人们追在後面喊不要摔跤。商涵啓应对着每一个人的寒暄，像家主一样，沉稳而内敛，商老太爷正式从董事会退下来，完成了权利的更叠。

商涵弈还是那个“莽撞”，不合规矩，家族聚会时常见不到人影的警队大少爷，趁着大家喝茶打牌的空档，偷偷溜去二楼客厅。

屋外的落雪，在二月里铺天盖地的盛大，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让纯白有了些许暖意。

房间里开着暖气，习轩慕一个人在角落里煮咖啡，他穿着一件轻薄的白色高领毛衣，卡其色裤子，微长的头发一部分被抓起来挽成一个小揪，低头专心致志地研磨咖啡豆。

他的手边摆着海涅诗选的中文译本，翻开的那一页被桌上的花瓶半遮挡着，露出几行小字。

“春天的小唱，一直响到远方。

……

如果看见一支蔷薇，说我请你代为致意。”

咖啡机是LelitBianca的半自动变压小钢炮，外观部件配了质地偏软的胡桃木，优雅复古与蒸汽朋克的结合，竟和前不久商涵啓替习轩慕在家买的那台一样。

习轩慕的拉花技术已经练得很好了，说是专业咖啡店水准也不为过。但其实这些都是商涵啓喜欢的，无论是他专注煮手冲咖啡的样子，还是穿着居家服温柔乖巧地绘制繁复拉花。

情人间不宣于口的小心思，一点点撩人的癖好，一个喜欢，另一个便可以去满足。

商涵弈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倒是有些惊讶，爷爷家竟然也会有这机器，要知道老爷子向来传统，显然不会摆弄这些西方的东西。

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习轩慕把磨好的咖啡豆倒进冲煮手柄，对商涵弈说：“常叔说这是之前一个远房表叔送的礼物，家里没人用，一直放着有些可惜。牙买加咖啡豆，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好啊，不用加奶。”商涵弈随意地在高脚椅上坐下。

习轩慕拿了两个杯子，控制萃取压力，看着咖啡液缓缓地流出，等尾段低流量萃取结束，拨下手杆，把杯子递给商涵弈。

商涵弈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慢慢喝了一口。

蓝山咖啡香味十分浓郁，有持久的水果味，好的咖啡机赋予了它更香醇丰富丶丝绒般的顺滑口感。饶是商涵弈这样不讲究的人，也能窥探一二其中的精致与品味。

“很好喝。”商涵弈满足地感叹。

习轩慕温和地笑了笑，开始冲第二杯，他一边压粉碗一边问：“怎麽不下去和他们一起玩？”

商涵弈摆弄着桌上的花瓶，一本正经地回答：“公职人员节假日期间不得参与打牌等各种形式输赢钱物。”

“就你会耍贫嘴。”习轩慕被他逗乐了，眼睛弯起来，有一点点可爱。

“爸爸不是也一个人偷偷在这里躲清闲，应酬的事交给涵啓就好了，做弟弟总归要有点用处。我在这里陪你，不要管他。”

商涵弈喝了一口咖啡，又切换到喜欢“编排”商涵啓的争宠模式，不再去纠结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恢复了最初亲昵自然的状态。

从一开始尝试说服自己，到完全接受父亲与孪生兄弟的特殊羁绊。

困顿与悔恨过後，商涵弈不想要浪费时间去在意社会伦理的桎梏。

“商涵弈，我听到了！”

商涵啓从楼梯转角出现，他今天穿了深灰色的西裤，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羊绒衫，袖子挽到手肘，看起来精致又随意，和商涵弈的卫衣牛仔裤一对比，显然是用心做过造型，就连头发的角度都恰到好处。

“花枝招展。”商涵弈嫌弃地摇摇头。

“我这是低调成熟。”

“你这样还低调，孔雀看了都自叹不如。”

“你幼不幼稚。”

“你才幼稚。”

“爸爸，我也要一杯，拿铁。”商涵啓走过去，手很自然地揽了一下习轩慕的腰。

“你不会自己冲？干嘛使唤爸爸。”商涵弈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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