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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闪光与暗河 新芽与暗流（第1页）

苏昌河的决断如同在暗河沉寂的冰层下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变革的指令自上而下传达，在这古老而森严的组织内部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有人看到生机，有人感到恐慌，而更多的，则是在迷茫中观望。

苏昌河的命令，通过苏暮雨冷峻而高效的系统，迅传达到了暗河各个层级的核心成员耳中。没有慷慨激昂的宣告，只有简短的指令和一份由苏暮雨亲自拟定、透着冰冷杀伐之气的初步章程。然而，这寥寥数语，却比任何刀剑相加的内部清洗都更具颠覆性。

暗流汹涌：高层的分裂与权衡

在远离总坛的某处隐秘山庄，几位须皆白、气息沉凝的老者聚在一间密室内。他们是暗河内部地位尊崇的“长老”，大多已退居二线，但手中仍掌握着部分资源和话语权，代表着暗河最传统、最顽固的守旧力量。

“荒唐！简直是荒唐透顶！”一位脾气火爆的慕家长老猛地一拍桌子，红木桌面瞬间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收养孤儿？因材施教？还要成立什么‘文渊阁’、‘百工院’？苏昌河他想干什么？要把我们暗河数百年的基业，变成善堂和工匠铺子吗？！”

另一位更为沉着的苏家长老捻着佛珠，缓缓道：“稍安勿躁。大家长此举，或许有其深意。近日外界风声鹤唳，浊清那条老狗逼得紧，或许是为了保存火种，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我看他是被那个来路不明的红毛小子迷了心窍！”另一位长老冷哼道，“我派人查过，那小子叫火麟飞，言行无状，思维跳脱，满口胡言！定是他蛊惑了大家长！苏昌河年轻气盛，受了重伤后心神不稳，被这等妖人趁虚而入！”

“蛊惑与否，尚未可知。”撵佛珠的长老眼中精光一闪，“但此举确实动摇了根本。我等当年历经多少磨难，才在‘鬼哭渊’中杀出一条血路，得以继承‘苏’姓？如今却要对那些来路不明的孤儿倾囊相授，甚至培养他们去做官？那暗河还是暗河吗？我等手中的权柄，又将置于何地？”

密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变革，意味着权力和利益的重新洗牌。这些习惯了现有秩序的长老们，本能地感到抗拒和不安。

“且观望吧。”最终，最为沉稳的那位长老定了调子，“苏昌河非庸碌之主，他既已下令，苏暮雨那个疯子又在全力推行，暂时不宜硬抗。看看他们能搞出什么名堂。若真能为我暗河开辟新路，自然最好。若是徒劳无功，甚至引火烧身……哼，到时再行计较也不迟。”

类似的争论和观望，在暗河各个角落悄然生。支持者，多是些年轻锐气、对现状不满或看到了新机遇的中下层头目；反对者，则盘踞在固有的利益链条上；而更多的人，则在震惊和迷茫中，选择沉默地执行命令，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风向。

新芽破土：希望的火种与“特别培训班”

与此同时，在苏暮雨雷厉风行的掌控下，变革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位于北离边境某个战乱刚平息不久的小城外，一座看似破败、实则为暗河秘密产业的山庄，被悄然改建。这里，将成为暗河第一个“新血”培养试点——对外宣称是“慈幼庄”，收容战乱孤儿。

第一批被选中的孩子，大约有二三十人，年龄在六岁到十二岁不等。他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惶恐，或带着与年龄不符的麻木。被带入这座虽然简朴但干净整洁、有饭吃有衣穿的山庄时，许多孩子眼中都充满了不敢置信。

负责此地的一位苏家执事（就是之前那位被火麟飞的理论冲击过的稍年轻执事），按照苏暮雨的严令，摒弃了以往暗河对待新人的冷酷手段，尽量温和地安排他们的食宿，并宣布他们将在这里学习“安身立命的本事”。

几天后，当孩子们初步安定下来，一场简单的“天赋摸底”测试悄然进行。测试内容很杂，有简单的体能、反应、记忆力考察，也有观察他们是否对文字、数字、或者工匠工具表现出兴趣。

火麟飞死缠烂打，终于获得苏昌河“有限度观摩”的许可，兴致勃勃地跑来“指导工作”。他看到测试项目，又忍不住提建议：

“哎，执事大哥，光是测试不行，得引导！得让他们觉得学习有意思！比如，喜欢动的，可以组织点小比赛，赢了给点奖励！喜欢静的，可以给他们讲点有趣的故事，比如……我们那边的英雄传说？喜欢动手的，就给他们点木头、绳子，让他们自己琢磨着做点小玩意儿！”

执事虽然觉得火麟飞有点啰嗦，但不得不承认，这些“哄孩子”的方法，似乎比冷冰冰的测试更有效果。一些原本胆怯的孩子，在轻松的氛围和小小的激励下，渐渐露出了天性，展现出不同的倾向。

一个瘦小的男孩，在摆弄几根木棍和绳子时，眼神专注得亮，竟然无师自通地搭出了一个颇为精巧的平衡结构。

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在听执事讲述一个简单的算学故事时，眼睛一眨不眨，随后竟能清晰地复述出其中的数量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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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麟飞看到这些，比谁都高兴，围着那个小男孩的作品啧啧称奇：“哇！小子有天赋啊！以后说不定能当个建筑大师！”又对那女孩竖起大拇指：“厉害！逻辑清晰，是块学谋略的好料子！”

他的热情和直白的夸奖，让这些饱经苦难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被认可的价值，眼中闪烁出微弱却真实的光彩。连那位苏家执事看在眼里，心中也微微触动，或许……大家长和这个红毛小子想的，并不全是空中楼阁？

暗流与明礁：第一次挫折

然而，变革之路从不平坦。

数日后，一队由三名暗河精锐组成的“采购小队”，按照新章程的“实践”要求，伪装成行商，前往附近城镇采购一批药材和书籍。这本是一次简单的任务，旨在让这些习惯了杀戮的杀手初步接触“正常”的商业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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