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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他。
她叹了口气,指尖把那张小签折成一条细细的纸条。想丢,又
觉得矫情。想藏,又怕被人看出破绽。
纪凌站在人群的另一端,围巾松松挂在脖子上,正和同社团的学弟讲话,隔着人群,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认出那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眼睛,清透丶干净,像泉水一样。
“夏离,你抽到谁啊?”身边的同学凑过来。
“同年级的。”她随口回应。
礼物交换的时间定在晚间第二场活动後。
夏离回到储物柜旁,从下层翻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一支钢笔。
原本想着无论送给谁都合适,但现在来看,对象是纪凌,反倒合适得让人不自在。
没多久,大家开始兴奋地寻找自己的“礼物对象”,夏离站在人群边缘,拿着那份包装精致的礼物盒,犹豫着要不要等人少些再过去。
偏偏这时候,纪凌从她身後冒了出来,转过身,视线正好落在她身上。
短短一秒,他抿了抿唇,先一步走过来。
“你抽到我?”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只是看着她手里的礼物。
夏离垂着眼,点了点头。
“那正好。”纪凌顿了顿,拿出一个同样大小的相似的礼盒,“我也抽到你了。”
夏离怔住,“……什麽?”
他把盒子递到她面前,夏离接过礼物,指尖碰到的那一瞬,心口微微一颤。
人群的喧闹声都退到了远处,他们眼里只身下彼此,在十七岁的圣诞之夜。
多年後的夜晚,夏离玩笑般和纪凌提起当年的事情。
“你也许忘记了,”她笑着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毕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纪凌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搭在她的额头,“我怎麽会忘记?”
往事历历在目,印象格外深刻。
“真的?”夏离擡头看向他,眼里是不可思议,“不会是为了哄我,才说出口的吧?”
“没有。”
夏离笑着擡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眯眯说道:“那时我还觉得有些尴尬,现在来看,运气可真好,怎麽刚巧抽到你,你也抽到我呢。”
纪凌听着,唇角轻轻扬起:“其实……”
夏离好奇:“其实什麽?”
纪凌顿了顿,忽然擡眼,语气带着一点笑,“其实那不是运气好。”
“嗯?”夏离愣了愣。
纪凌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子,递在她的掌心,和当年的动作一样。
“那年,我找了负责活动的学长,换了签。”他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换了好几次,才拿到你的名字。”
“我怕你抽不到我,就想着哪怕偷偷换,也要让你收我的礼物。”
他话音落下,推开盒盖,里面是一枚戒指。
“夏离,谢谢你。”
谢谢你在十七岁那年收下我的礼物。
谢谢你在抽到我的名字时朝我走来。
谢谢你面对笨拙的我没有转身离开。
谢谢你愿意听我坦白曾经幼稚心动。
“谢谢你……愿意让我,成为你往後每一个圣诞,以及馀生所有平凡或不平凡日子里,唯一指定的礼物交换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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