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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是殉道者在鞭策自己。
痛苦亦是有毒的蜜糖。
然而随着演出经验的不断增加,追求他的名流日益增长,法里内利对歌剧的热爱也有所衰退,他本人更是陷入了没有进步的瓶颈期。
当然,对于巴黎的名流而言,这些都无关紧要。
法里内利的歌声还是完美无缺,而比歌声更完美的是他能夺走众人呼吸的美丽面容。
“我是巴黎的阿多尼斯,不是巴黎的阿波罗。”
愁苦之下,法里内利又倒了杯酒。作为一名合格的歌手,他应该克制他的酒精摄入,可是近日太郁闷了,不仅是演出后要喝下几杯白兰地来缓解压力,就连睡前都要喝些葡萄酒来保证他不辗转反侧。
“小维鲁蒂先生。”剧院里的杂工敲响法里内利的休息室门,“戈布兰区有人来信。”
因为是意大利移民的聚集地,所以众人都为对法里内利经常收到个布兰区的信件感到一丝疑惑,甚至揶揄意大利人无论到哪儿都十分恋家。
“谢谢。”法里内利给了杂工一些小费,带着一点“哦!不过又是求爱信”的消极心态拆开了信。
果然,前三封是土得他只看了开头就没兴趣继续看的求爱信。
不是说巴黎的男人很浪漫吗?怎么一些赞美的话重复到法里内利可以背下。
而就是在法里内利无聊到不想拆时,一个用红色的墨水给标题勾边的信件引起他的注意——《乖乖女是大明星》,献给让我惊为天人的尼尔小姐。
标题后还画着一个发射爱心的Q版人像,让法里内利下意识地笑出了声。
第40章第40章不服气,但确实写的好。……
珍妮把上大学时用于争取实习机会的经验用到尼尔身上,即使当下资金拮据,她仍花了很多力气把寄给尼尔的小说弄得诚意满满——细密的纸上用蓝色的墨水手绘出了精美边框,散发出很淡很淡的玫瑰花味。
没钱去买高档信封的珍妮找胖厨娘借了做针线剩下的碎布彩线,在信封里缝了朵可戴在身上的玫瑰布花。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的珍妮开始誊写短篇小说,不过誊到第一张的三分之二处,她又有了新的灵感,找来废纸打了几个简笔画的草稿并细画到了墨水未干的稿纸上。
这一创意严重拖慢了誊写的进程,但也让珍妮的计划获得远超预计的效果——“尼尔小姐”对用心十足的来信很感兴趣。硬要说有什么是令他不悦的,那便是这寄信者的功利心强的可怕。
法里内利把前言读了四遍也没读出一点爱慕之心。
戈布兰区的老板只会寄来两种读者信件——一种是情书,一种是聘书。小说算是来信里的金色传说,但也多是爱慕他的男士写的爱情喜剧。
眼前的短篇小说的确是有爱情元素,但和他曾读过的爱情喜剧截然不同,究其原因,还是作者的目的不同。更可气的是,哪怕带了先入为主的不服气,法里内利也得承认前者要比后者有趣。
“难道我的追求者里没一人是有才华的?”法里内利越想越气,翻箱倒柜地寻找以前的粉丝来信。
也是因为这一举动,他意识到了太受欢迎并不等于备受尊敬——寄信的人里肯定不乏声名显赫的人,但是他们多数是像伏尔泰般对阉伶抱有极度的偏见。当然,偏见是偏见,欲望是欲望,歧视阉伶是一回事,想和漂亮的阉伶睡觉是另一回事。
法里内利在散发霉味的黄信纸里忙活了有三四小时。
同剧团的演员叫他去吃饭时,被满地狼藉的休息室吓了一条:“老天啊!这里像是发生了场大战。”他踮脚到法里内利身边的样子像个杂技演员,“你是在找什么。”
“找我的骄傲。”法里内利把金色的长发抓成鸡窝,“为什么!为什么!”
蹲下去看粉丝来信的同僚被吓了一跳:“你累得开始胡言乱语了?”
法里内利抬头问道:“很明显吗?”
同僚的嘴角微微一筹,扒拉出个镜子给他。
法里内利看后发出尖锐爆鸣。
同僚有幸欣赏到了“剧院里的阿多尼斯”在冲向一旁的更衣室前被满地的杂物绊倒三次。
“法里内利的声音与容貌得天独厚,但是老天赐他个榆木脑子,以证上帝的公平公正。”
同僚想起经理对法里内利的评价,认命地给剧团的首席收拾残局。
剧团的晚饭也是十分枯燥,虽然歌剧需要脂肪支起声音的厚度,但是靠美貌出圈的法里内利不可能把自己吃成个胖子,所以他每次都是最晚到餐厅,最早离开。
不少人怀疑这个剧团的招牌压根不靠三餐过活,更有甚者怀疑他的是超自然生物,差点去教堂举报他。
今天的首席比平日来的更晚,眉头紧皱,走路带风。剧团的众人早就习惯法里内利偶尔表现得像吃了炸|药,可今天的首席比平日更甚,让人好奇又是哪位惹到了他。不过和往常一样,法里内利吃了点面包干酪就匆匆离开。
负责把法里内利叫来吃饭的同僚果不其然地被问话了:“咱们不会要倒霉吧!”
同僚这下没食欲了:“这事你们得问本人,问我没用。”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可同僚预判了他的动作:“也别拿我当枪使。”
这下任有千般好奇,众人也得作鸟兽散。
法里内利回去后又再次读了那部小说。和之前一样,哪怕是带主观情绪阅读小说,故事仍旧很吸引人,至少是对法里内利的胃口。
鬼使神差间,法里内利决定想要做些什么——他找出了最好的信纸,带着“我得赢上一局”的念头给小说的作者写了封信。
蘸墨水时,法里内利瞥见对方优美的字体,一时间竟难以下笔。
悬空的笔尖很快荡下颗大大的墨珠。
法里内利回过神时,信纸上已多了些难补救的点。
他盯着那污点看得微微出神,直到有人敲门问他要不要去喝上几杯,他才如梦初醒地放下了笔,把有污点的信纸揉成一团:“我不去。”
敲门声戛然而止,“好吧!”,门外传来逐渐消失的脚步声。
法里内利重新拿了张纸,动笔前又突然顿住,把揉成一团的废信纸摊开当做草稿纸。
“亲爱的女士……不!这么写也太轻佻了。”法里内利在草稿纸上憋出个开头便赶紧划掉,“应该用尊敬的女士……”写到一半又再次划掉,“这么写也太正式了。”没准对方更年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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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你先自己好好吃饭。说完,他就匆匆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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