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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跗骨之蛆（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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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童和弟子也被这骇人的景象激起了血性，强忍着恐惧扑上去，死死按住黄天越疯狂挣扎的双臂！

“嗬…杀…杀…”黄天越喉咙里出模糊不清的音节，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按住他的药童，充满了原始的杀戮欲望！他力量大得惊人，重伤的药童几乎被他甩脱！

“金针！给我金针！”梁卉嘶喊着，扑到药案旁，抓起针囊中仅剩的几根普通银针——金针已全部碎裂！她顾不得许多，看准黄天越头顶百会穴旁开一寸的通天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下！

银针刺入！

“嗷——！”黄天越出一声更加痛苦的嘶嚎！挣扎的力量瞬间倍增！按住他的弟子被猛地甩开！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

黄天越那双赤红混乱、充满杀戮欲望的眼睛，在疯狂扫过扑到他面前的梁卉的脸时，瞳孔深处，极其极其短暂地、如同幻觉般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黄天越”本身的挣扎和痛苦！

那挣扎一闪即逝，瞬间被更狂暴的赤红淹没！

但梁卉捕捉到了！

那不是纯粹的野兽！他的意识还在！在那焚心蚀骨的余烬毒火之下，他真正的灵魂，如同被铁链锁在深渊最底层的囚徒，正在疯狂地挣扎、嘶吼！

“黄天越！听着！上官燕舞还在等你！”梁卉不顾一切地扑到他面前，双手死死捧住他那张扭曲狰狞、布满毒纹的脸，声音嘶哑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赤红的瞳孔深处，试图穿透那层狂暴的混乱，“撑住！别让那毒火毁了你自己！想想她！上官燕舞！她需要你活着！活着去救她！”

“上…官…”黄天越疯狂挣扎的动作猛地一滞！喉咙里那野兽般的嗬嗬声卡住了。他赤红的双眼中，那狂暴混乱的漩涡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就在这凝滞的瞬间！

梁卉眼疾手快，手中最后一根银针，带着她所有的希望和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刺入他颈后大椎穴下方半寸的灵台穴！

“呃…”

黄天越身体猛地一僵！口中出一声沉闷的呜咽。眼中那翻腾的赤红如同潮水般迅褪去，狂暴混乱的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骤然消散。他紧绷弓起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如同断了线的木偶，直挺挺地重重向后倒回床榻之上！

双目紧闭，脸上的毒纹依旧狰狞，胸膛的起伏却再次变得微弱而平稳，只是比之前更加缓慢，更加艰难。仿佛刚才那场短暂而恐怖的爆，耗尽了他最后积攒的所有力气。

洞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几人粗重的喘息声。

梁卉脱力地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床沿，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她看着床上再次陷入死寂、却似乎比之前更加“安稳”几分的黄天越，心中五味杂陈。刚才那瞬间的清醒…是真实的吗？还是她的幻觉？这短暂的爆，是耗尽了余毒，还是…彻底透支了他最后的那点生机？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那点余烬般的火星，在经历了这最后的风暴后，似乎…并未彻底熄灭。它还在微弱地、顽强地跳动着。

荒野，西南山坳。

冰冷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悄然漫延，淹没了嶙峋的乱石和枯死的灌木。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脚步声、衣袂摩擦岩石的窸窣声，如同毒蛇游过草丛，在死寂的夜色中编织成一张无形的、步步紧逼的死亡之网。

灰衣人如同彻底融入了洞口岩石的阴影，连呼吸都变得若有若无。他手中的短弩，稳如磐石，黝黑的弩身与黑暗浑然一体，只有那微微抬起的箭头，在极其偶然掠过缝隙的惨淡星光下，会反射出一抹转瞬即逝的、冰冷致命的哑光。

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延伸向洞外。三个…不，四个方向都传来了极其轻微、却带着明确搜索意图的压迫感。最近的一个，距离洞口裂缝，已不足二十丈！对方显然极有经验，搜索得异常仔细，任何一处可疑的岩石缝隙和枯藤垂落处都不放过。

洞内，角落的苔藓堆上，上官燕舞的身体，在毫无征兆间猛地剧烈痉挛了一下！幅度之大，几乎将她整个身体弹离了地面！

“呃啊——！”

一声痛苦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从她喉咙深处挤出！这声音虽然微弱，但在死寂的山坳里，却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

灰衣人的瞳孔骤然收缩！

几乎就在上官燕舞出呜咽的同时！

洞外，距离洞口裂缝最近的那个搜索者，脚步猛地一顿！显然捕捉到了这微弱的异响！

“这边！”一声刻意压低的呼喝瞬间响起！

紧接着，数道急促的破风声如同离弦之箭，从不同方向朝着裂缝处疾扑而来！浓烈的杀意如同出闸的猛兽，瞬间锁定了洞口！

暴露了！

灰衣人眼中寒光爆射！没有丝毫犹豫！在第一个黑衣人拨开枯藤、侧身挤入裂缝的瞬间，他手中的短弩已然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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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弓弦震动！乌光一闪！

“噗！”

挤入裂缝的黑衣人身体猛地一震！眉心处瞬间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他甚至来不及出任何声音，眼中的惊愕便凝固了，身体软软地卡在了狭窄的裂缝中！

一击毙命！

但这致命的一击，也彻底暴露了他的位置！

“在洞里！放箭！”洞外传来杜莺歌冰冷刺骨、充满怨毒的命令！

“嗖！嗖！嗖！”

凄厉的破空声瞬间撕裂了死寂！数支弩箭带着尖啸，如同毒蜂般穿过狭窄的裂缝，射入洞内！灰衣人早已在射第一箭的瞬间，身体便如同鬼魅般横移，弩箭钉在他刚才藏身位置的岩石上，溅点火星！

“冲进去！杀了他！”更多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在洞外响起！黑衣人显然被激怒，开始不顾一切地试图强攻狭窄的裂缝入口！

灰衣人背靠着冰冷的岩壁，短弩再次上弦的度快得惊人！他没有立刻射，冰冷的眼神扫过洞内——上官燕舞在刚才那声呜咽和身体痉挛后，再次陷入死寂，但肋下伤口处渗出的黑气，却明显加快了许多，那“滋滋”的腐蚀声在箭矢破空的尖啸间隙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能困守！洞口狭窄易守难攻，但对方人数众多，耗也能耗死他们！而且，上官燕舞的状态…随时可能彻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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