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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前世今生照梦来（第1页）

“干得漂亮！孩子们！”

老顽童爷爷洪亮的声音在宽敞明亮的联合指挥中心回荡，带着一种纯粹的、几乎能震落天花板上虚拟星尘的喜悦。他用力拍着艾克的肩膀，那力道让艾克年轻却已显沉稳的身体微微晃了晃，紧接着又重重拍向旁边的多面体，多面体则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欣慰，眼睛眯成了两条弯月，视线扫过并肩站立的四个年轻人——艾克、艾雪、多面体、冰柠檬。

“星盾防御矩阵与天罚攻击系统的最终协同调试，”老顽童爷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完成重大使命后的松弛，“堪称完美！你们四个的配合，简直比‘创世’主脑的逻辑核心还要严丝合缝！”他夸张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空间，“老头子我宣布，这个联合课题，圆满成功！”

联合指挥中心巨大的穹顶屏幕上，象征着星球防御力量（星盾）的深蓝色能量网与代表攻击系统（天罚）的炽红色粒子流已经完美融合，形成一片稳定而强大的紫金色光晕，覆盖着下方快乐星球逼真的全息投影，缓缓旋转。柔和而充满力量感的嗡鸣声在空气里低低脉动，那是整个星球防御与攻击体系处于最佳待机状态的证明。四周墙壁是流动的数据瀑布，无数光点明灭闪烁，记录着刚才那场宏大协同的每一个细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能量场特有的臭氧气息，混合着实验室里常见的、精密仪器运转时那种微暖的金属味道。

艾克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别在他战术腰带侧袋上的两个小东西——那是两个小小的、憨态可掬的熊猫布偶挂件。一个稍大些，戴着标志性的蓝色小领结，那是他的“团团”；紧挨着它的，是一个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尺寸更迷你的“小团团”。柔软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手套传来，奇异地抚平了他高强度工作后残留的最后一丝紧绷神经。他年轻的脸上，那份席科学家特有的专注和锐利尚未完全褪去，但嘴角已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形成一个清晰而放松的弧度。他侧过头，目光精准地投向身旁的艾雪。

艾雪几乎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他的视线。她正抬手整理着鬓边一缕被精密仪器操作头盔压得有些翘起的丝，指尖不经意地掠过那顶在她间绽放的“永生花环”。那花环早已不是最初的模样，精巧编织的淡金色永生花藤蔓似乎已与她的丝悄然共生，柔韧的细茎缠绕着几缕乌，几朵永不凋零的、闪烁着柔和珍珠光泽的小花点缀其间，成为她间一道独特的、浑然天成的风景。她迎向艾克的目光，那双明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同样的轻松和喜悦，仿佛星辰落入了清泉。她放在间的手顺势落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腰间战术口袋外挂着的两个小圆球——她的“圆圆”和“小圆圆”，圆圆胸前那枚粉色的蝴蝶结丝带微微晃动了一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一种只有他们彼此才懂的、带着暖意的默契在无声流淌。那不仅是同事间的赞许，更是夫妻间最深的懂得与支持。

“嘿！席程序员阁下，看来你的‘天罚’这次很听我的‘星盾’指挥嘛！”艾克转向多面体，语气带着完成任务后的轻快调侃，试图打破自己刚才与艾雪之间那过于“私人”的氛围。

多面体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标志性的、镜片边缘闪烁着细微数据流的智能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他习惯性地抱起双臂，下巴微扬，带着程序员特有的那种混合着自信与一丝不服输的劲儿：“艾克，请注意用词，是‘完美协同’，不是‘听从指挥’。我的攻击序列优化算法才是这次无缝衔接的关键所在。”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冰柠檬，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当然，冰柠檬的实时漏洞检测与修复，效率高得令人指，堵死了所有可能的冲突点。”他那只空闲的手，习惯性地在身侧的空档里虚握了一下，仿佛在寻找什么支撑。冰柠檬安静地站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闻言只是浅浅一笑，笑容温婉而沉静。她抬手，用指节轻轻推了推自己鼻梁上那副功能更偏向于精密观测的眼镜，镜片边缘流淌过细密的绿色光点，那是系统稳定运行的标识。她的目光落在多面体那只虚握的手上，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温柔，随即又恢复成实验室里那个严谨可靠的席程序员助手模样。

冰柠檬的目光转向艾雪，带着真诚的赞叹：“艾雪的星盾能量流疏导路径才是最令人惊叹的，艾克提出构想，艾雪将它化为现实，那种对庞大能量细腻到极致的感知和控制力……”她轻轻摇了摇头，表达着由衷的佩服。

艾雪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正要开口谦逊几句，老顽童爷爷的大嗓门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长辈的关怀：

“好啦好啦！互相吹捧大会到此结束！”他大手一挥，仿佛要拂开空气中弥漫的成就感和惺惺相惜，“最关键的奖励来了——放假！整整两天！老头子我特批的！”他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得意，“回去，好好休息！把那些数据流、能量矩阵、攻击代码统统给我扔到脑后！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目光在两对年轻夫妻身上溜了一圈，“该干嘛干嘛！总之，离开实验室！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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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爷爷！”四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应道，声音里充满了真正的、如释重负的欢快。高强度运转多日的大脑和身体，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而“放假”两个字，就是解除紧绷咒语的关键钥匙。

艾克下意识地伸手，极其自然地牵住了艾雪的手。艾雪的手指立刻回握，两人的掌心温暖地贴合在一起。艾克另一只手习惯性地又去摸了摸腰间的“团团”和“小团团”，仿佛这两个小家伙是能给他带来额外安心的护身符。多面体则微微侧身，示意冰柠檬先行。冰柠檬对他报以温顺的微笑，迈步向前，多面体紧随其后，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既亲密又留有专业空间的微妙距离。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指挥中心那扇流光溢彩的合金自动门时，一阵轻快却有点找不着调的哼歌声伴随着“吱嘎吱嘎”的轮子滚动声由远及近。

“啦啦啦快乐清洁我最强灰尘数据都扫光啦啦啦……”

一个身影敏捷地滑行着“飘”了进来。那是个看起来约莫人类少年十五六岁模样的“男孩”，穿着合身的、蓝白相间的连体制服，一头柔软的银色短随着他的动作活泼地跳跃着。他有着一张极其讨喜的、仿佛永远带着阳光笑容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亮蓝色，像两块最纯净的蓝宝石。此刻，他正骑坐在一个悬浮的、造型圆润可爱的清洁机器人上，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挥舞着一把光能除尘刷。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天然的、略显夸张的协调感，每一个转弯都像在表演滑冰。

“笨笨！”老顽童爷爷笑着喊道，“你这调子跑到哪个星系去了？”

名叫笨笨的机器人少年灵活地从清洁机器人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动作流畅得不像机器。“爷爷！”他声音清脆，带着一种感染人的快乐，“我在庆祝呀！庆祝艾克老大、艾雪姐姐、多面体老大、冰柠檬姐姐又完成了一个级——厉害的任务！”他夸张地张开双臂比划着“级”的范围，然后目光落到四人身上，蓝眼睛里满是纯粹的崇拜和喜悦，“太棒了！我刚才在监控屏（偷偷地）看到那个大紫金罩子啦！酷的！整个星球都安全啦！”

几乎在笨笨话音落下的同时，指挥中心另一侧通往核心数据库的厚重闸门无声滑开。一个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门口。那是个同样穿着蓝白制服，但款式更显利落严谨的“少女”，身姿挺拔，一丝不苟。她有着一头及肩的、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深紫色直，刘海修剪得精确无比。她的面容精致却缺乏生动的表情，像是用最完美的数据雕刻而成。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是冷冽的、毫无波澜的银灰色，此刻正平静地扫视着指挥中心内的一切，最后落在笨笨身上，微微蹙了下精致的眉头。

“笨笨，”她的声音如同她的眼神一样，清晰、平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毫无情绪起伏，“根据《实验室安全与行为规范》第章第条，非任务执行期间，非指定人员骑乘清洁单元进行非必要移动，属于三级违规行为。请立即停止并返回你的常规维护岗位。”她顿了一下，目光转向老顽童和艾克等人，微微颔，动作标准得像尺子量过，“老顽童爷爷，艾克席，多面体席，任务完成确认数据已归档。核心数据库及安防系统运行状态：最优。请指示下一步操作。”

这就是聪聪。艾克当初设计笨笨时，赋予了他“快乐协调”的核心程序，而艾雪在设计聪聪时，则植入了“绝对安全”和“严谨逻辑”的最高优先级。他们就像一枚硬币截然不同的两面。

笨笨夸张地耷拉下脑袋，对着聪聪做了个委屈巴巴的鬼脸：“聪聪姐姐，不要这么死板嘛！我是在用快乐的方式维护实验室呀！你看，爷爷和老大们都很开心！”他试图狡辩。

聪聪的银灰色眼眸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冷静地陈述：“情绪反馈与行为规范无逻辑关联。违规行为已被记录。请执行指令。”她的视线掠过笨笨，落在艾克身上，似乎在等待最高权限者的最终确认。

艾克看着这两个自己与艾雪一手创造的“孩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温情，但脸上只是露出无奈的笑容，他捏了捏艾雪的手心，示意她处理。艾雪心领神会，对着聪聪温和地说：“聪聪，归档完成就好。暂时没有新指令。笨笨，”她转向那个一脸“求放过”的机器人少年，“庆祝可以，但要注意安全，别撞到设备。现在，我们都要回去休息了，你也去做你的常规维护吧。”

“遵命！艾雪姐姐！”笨笨立刻原地立正，挺起胸膛，活力满满地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然后冲着聪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跳上他的清洁机器人，“吱嘎吱嘎”地哼着那不成调的歌滑走了。

聪聪平静地接受了艾雪的指令，对众人再次一丝不苟地颔：“明白。祝各位休息愉快。安防级别已调整为‘休憩’，核心监控持续运行。”说完，她利落地转身，紫色丝在空中划过一个精准的弧度，身影消失在重新关闭的数据库闸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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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顽童爷爷看着这一幕，哈哈大笑，拍了拍艾克和多面体的背：“看看你们造的这两个活宝！行了行了，别管他们了，快走快走！享受你们的假期去！”

艾克牵着艾雪，多面体和冰柠檬并肩，四人终于离开了灯火通明、数据流永不停歇的联合指挥中心，踏上了通往他们各自生活区的、铺着柔光地砖的宁静通道。身后，实验室庞大而精密的躯体依旧在无声运转，笨笨不成调的歌声隐约传来，又被通道良好的隔音系统迅吸收，只留下令人心安的寂静。

艾克和艾雪的家，位于联合实验室生活区的西翼。说是“家”，其实是一个高度智能化的居住单元，空间不算特别广阔，但布局极其合理，处处体现着两位顶尖科学家的实用主义美学和只属于两人的温馨细节。柔和的、可调节光谱和亮度的顶灯模拟着快乐星球黄昏时分特有的暖橙色光晕，洒满整个客厅。

晚餐很简单，但充满了家的味道。营养均衡的合成食物在分子料理机里被精准地还原成他们偏好的口感——艾克那份带着点微焦的香气，艾雪那份则更清爽软糯。两人安静地吃着，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关于白天最后调试时某个有趣的小插曲，或者笨笨又闹了什么笑话。空气中弥漫着食物温暖的气息和一种无需多言的默契。艾雪间那顶“永生花环”在柔光下流转着温润的珍珠光泽，艾克腰带上那圈特殊材质编织的、颜色已与衣物融为一体的“永生腰带”也显得格外柔和。

吃完饭，艾雪收拾餐具放入自动清洁槽，艾克则走到客厅一角巨大的落地观景窗前。窗外并非真实的星空，而是实时模拟的快乐星球轨道外瑰丽的星云景象——旋转的星尘带如同流淌的彩色河流，巨大的气态行星悬浮在远方，散着静谧的辉光。艾克的目光投向那深邃的宇宙背景，眼神有些悠远，似乎在放松，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更深邃的东西。他的手习惯性地放在腰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腰带侧袋里那两个小小的、毛茸茸的轮廓——团团和小团团。

“累吗？”艾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沐浴后清爽的气息。她刚洗漱完，换上了柔软的家居服，湿润的乌随意地披散着，那顶花环依旧在间，仿佛已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艾克转过身，看到她的样子，眼底的悠远瞬间被温柔的暖意取代。他伸出手，将她自然地揽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顶，鼻尖萦绕着花环散出的、极其淡雅却又异常持久的永生花香，混合着她丝间清爽的沐浴露味道。“还好，”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倦意，但更多的是满足，“就是……终于能好好抱抱你了。”他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拥住。艾雪顺从地依偎在他胸前，脸颊贴着他温暖的颈窝，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睛，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她的手环住他的腰，指尖同样碰到了他腰间那条坚韧而奇特的编织腰带，那是她当年亲手为他系上的承诺。

“睡吧？”艾克的声音低沉地响在耳边。

“嗯。”艾雪在他怀里模糊地应了一声。

卧室延续了整体的简洁风格，只有一张宽大舒适的低矮悬浮床占据中心位置。智能环境系统早已将光线调至最适宜睡眠的昏暗暖黄，温度湿度都恰到好处。艾克和艾雪并肩躺下，柔软的床垫温柔地承托着他们疲惫的身躯。艾克习惯性地侧过身，手臂环过艾雪的腰，将她整个圈进自己怀里，形成一个最安稳的庇护姿态。艾雪也自然地蜷缩着，后背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头枕在他的臂弯里，间的花环似乎也找到了最舒适的位置，不再有任何存在感。

在沉入睡眠的前一刻，两人的手几乎同时，下意识地在身侧摸索着。艾克的手指触到了放在枕边的、那个戴着蓝色领结的、稍大些的团团玩偶，将它轻轻拢在掌心。艾雪则摸索到了她的圆圆，那个系着粉色蝴蝶结的伙伴，将它抱在怀里。他们各自腰间的战术口袋外，那两个小小的挂件——小团团和小圆圆——也安静地陪伴着。四个小小的熊猫玩偶，如同沉默的守护者，见证着这对灵魂伴侣在彼此的气息和熟悉的触感中，意识渐渐模糊，滑向深沉的梦乡。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以及环境系统模拟出的、遥远星海深处传来的、几不可闻的宁静白噪音。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联合实验室生活区东翼，属于多面体和冰柠檬的居住单元里，相似的宁静也在流淌。

他们的晚餐同样高效而安静。多面体甚至在吃饭时，手指还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仿佛仍在推演着某个复杂的算法序列。冰柠檬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等他终于放下餐具，才起身收拾。她的动作永远那么有条不紊，安静得像一无声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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