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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暗流独舞（第1页）

军科院的细节谈判，在一间充满科技感与肃穆氛围的会议室里进行。与会的除了项目专家，还有几位肩章显赫的军方代表，目光锐利，不怒自威。程煜作为瑞科最高决策者，自然在场，但他今天似乎打定了主意只做旁观者，坐在主位，沉默地翻看着资料，将主导权完全交给了林晓。

林晓深吸一口气，将程煜那套“琥珀论”带来的窒息感强行压下。她知道，这是她的战场，是她证明自己价值，而非仅仅作为被收藏品的机会。

谈判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军方代表对技术细节、数据安全、伦理边界提出了极其严苛的要求，问题刁钻且直接，毫不留情面。几位瑞科的技术高管在某些专业问题上，甚至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每当这时，林晓便会适时地接过话头。她没有依赖程煜，而是凭借着自己对“方舟”技术内核的深刻理解，以及“幽灵”身份所锤炼出的、在高压下依然保持绝对冷静和逻辑清晰的思维，逐一拆解、回应对方的质疑。

她引用“启明”项目的初期数据，阐述技术如何实现精准的情绪引导而非控制；她详细解释“镜像”系统衍生出的多重加密和物理隔离方案，确保数据绝对安全；她甚至从容地应对了关于“技术开者个人特质是否影响项目风险”的隐晦提问，再次将话题引向团队协作、制度监督和技术的普适性价值。

她的回答，专业、严谨，同时又带着一种不卑不亢的自信。她没有试图讨好谁，只是客观地陈述事实，展现能力。渐渐地，几位原本面色严肃的军方代表，看向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认可和欣赏。

程煜始终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他看着她从容应对，看着她光芒四射，看着她在这属于她的领域里，跳着一支无需他引领的独舞。他的目光深邃难辨，有审视，有评估，更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挑战的兴奋感。

谈判最终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军方原则上同意了下一阶段的深度合作，并对林晓表现出的专业素养和掌控能力给予了高度评价。

回程的车上，气氛依旧沉默，却与来时不同。不再是那种粘稠的压抑，而是一种各自思量的平静。

“今天表现得很好。”最终还是程煜先开了口，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出了我的预期。”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林晓看着窗外，声音平静。她赢了这一局，却并无多少喜悦。因为她知道，这场谈判的胜利，或许在程煜眼中，不过是证明了她这枚“琥珀”更具收藏价值而已。

就在这时，林晓的加密手机震动，是阿凯。

「晓晓，有麻烦了。伊莎贝尔不知从什么渠道，似乎查到了‘影刃’这个代号，并且开始在国际暗网上悬赏相关情报，重点是寻找与这个代号相关的、十几年前的任务记录和……可能的幸存者。」

林晓的心猛地一沉。伊莎贝尔果然没有放弃！她竟然摸到了“影刃”这条线！虽然“龙”和那个组织覆灭已久，但暗网水深，谁也不敢保证没有漏网之鱼或者残存的档案。一旦被伊莎贝尔找到任何能将“影刃”与林晓关联起来的蛛丝马迹，那将是比“幽灵”身份更致命的打击！

她将手机屏幕侧向程煜，让他看到信息内容。

程煜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暗网……”他低声重复，语气带着一丝凝重，“这女人，比我想象的更难缠。”

他立刻拿出自己的通讯器，出指令：“启动‘暗河’协议，监控所有相关悬赏动态，必要时进行信息干扰和误导。联系我们在东欧和东南亚的‘清洁工’，留意任何试图挖掘‘影刃’旧案的可疑人员。”

他的应对依旧迅而专业，但林晓能感觉到，这一次，连他也提起十二分的警惕。涉及到国际暗网和可能存在的境外残余势力，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不可控。

“她为什么紧咬着我不放？”林晓忍不住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困惑，“就算她证明了我有‘天赋’，甚至和什么‘影刃’有关，对搞垮瑞科、夺取‘方舟’又有多大帮助？”

程煜收起通讯器，目光深沉地看向她：“或许，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方舟’。”

林晓一怔。

“也许，她真正感兴趣的，是你本身。”程煜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冰冷的洞察，“你的‘特殊性’，你所隐藏的力量和秘密，本身就可能是一种极具价值的‘资源’。摧毁你，或者……掌控你。”

这个推测让林晓不寒而栗。如果程煜的“琥珀”是想珍藏她，那伊莎贝尔的目的，恐怕就是将她拆解、研究、利用！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两股强大的力量都在试图拉扯她，一股想要禁锢，一股想要毁灭。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林晓准备下车，程煜却忽然开口叫住了她。

“林晓。”

她回头看他。

夜色中，他的脸庞在车内光影下显得有些模糊，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记住，”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无论伊莎贝尔想做什么，无论外面有多少暗流……你现在，站在我的地盘上。”

他的话语带着绝对的占有和宣告。

林晓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下车，走进了公寓大楼。

回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林晓没有开灯。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程煜的车队缓缓驶离。她感觉自己就像在黑暗的深海中独舞，脚下是看不见的暗流，周围是伺机而动的猎食者。

程煜为她划下了一片领域，宣称这是他的地盘。可这片地盘，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另一个华丽的囚笼？

她拿出手机，看着阿凯来的那条关于暗网悬赏的信息，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她不能永远依赖程煜的庇护，也不能坐以待毙。伊莎贝尔将战场引向了更黑暗的深处，那么，她或许也该用一些“幽灵”的方式，去应对了。

她需要情报，需要主动出击，需要在程煜那无所不在的掌控之外，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和……秘密。

这场暗流中的独舞，她必须跳出自己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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